小阿里扑进他怀里,拱着他笑嘻嘻的撒娇,“哥哥想办法,哥哥想办法。”赵明渊吐着粗气,无望的看向了窗外。算了,他还不能死。红木窗外,绿色的梧桐树摇曳着滚烫的夏日碎光。昏黄缱绻的病床前,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与小女孩闹成一团。梧桐树立在那里,吹过时光荏苒。张青寒发白的指尖隔着空中,跨过时空,几乎要碰上那梧桐树叶。墙边,是幼时的梧桐树。依旧茂密,翠绿。张青寒意识到后,泪从眼眶掉落。赵貉是哥哥。无数次想死,被人残忍折磨,选择活下来的那个哥哥。记忆里那个美好年少,色厉内荏,善良细腻的哥哥。确切认清这个事实后,张青寒泪流满面。赵貉狼狈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废物一般躺在地毯上颤抖,死死抓着地毯想要爬起来,却在她讥讽嘲笑的目光里摔坐地上的仓惶难堪场景闪过。那时,她俯视着他,居高临下,狠狠嘲笑他的不堪一击、傲慢自大。然而,躺在那里的,是向死而生,为了她,面目全非,精疲力竭,也要活下来的赵明渊。 明渊74张青寒穿过长长走廊, 迈过疗养院与医院的隔墙,辗转十二年,再次站在了那个住院部门口。风里是甜甜雪糕的味道, 耳边是梧桐树摇曳的沙沙声,记忆里老旧斑驳的墙皮粉刷了米黄色油漆, 在四月的春日里变得格外温柔美好。她怔怔跨上楼梯,停到往来热闹的门边。墙上挂了许多荣誉成就, 其中一个金灿灿的方形牌匾格外显眼,上面写着:“心怀百姓, 捐资助医,宏图大业,回馈社会。”在那四行字下,有一个红色卡片:诚挚感谢玉西集团向本院捐献一千万。担心张青寒的柴明一路跟着,见状解释道:“青山以前不是现在的发展情况, 偏远山地,这里的医疗情况也落后,这家私人医院在八年前经营不善几乎要倒闭, 老板……出资扶持才得以存活,后来又收购了这家医院,现在这家医院, 是老板名下的。”柴明停了几秒,又说:“青山现在能作为一个旅游度假等景点, 具有很好的发展势头, 和老板这几年的规划投资离不开。”张青寒细长黑睫轻抖。她早该想到的, 十二年前, 她和赵貉为什么会住进这家医院,是因为他们都窘迫寒酸, 这家老旧医院的花费低出城内很多。能屹立十二年不倒,甚至蒸蒸日上,必然是后面有人再推。住进青山后,她路过这边许多次,却从未想过进这家医院看一看。这是一片她只敢远远探看,不敢走进的地方。张青寒的脚停在了门边,依旧没有迈进楼里去,里面的世界是她打包好珍藏起来的礼物,她放置于心里的某个角落,即便落了厚厚几层灰,想起来依旧会觉得甜蜜快乐。这时,柴明接到电话,眉眼喜悦,放下手机激动道:“张小姐,老板醒了!”张青寒裤边的手颤了下。柴明:“我们快回去,老板肯定在等着张小姐你去看他。”张青寒走下台阶,柴明已经大步走在前,通往另一边疗养院,跨过院墙,发现旁边没有人,他回头,张青寒站在一棵白玉兰树下发呆,婆娑的花影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飘出春分的柔美。“张小姐?”柴明讶异。张青寒脚步往后退,摇头道:“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柴明的笑落下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又渐了然,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又忍住了。“好,我知道了。”他颔首,大步先走了。张青寒望着静默在层层绿影后的白色疗养院墙,安静了几秒,大步出了医院。单人病房里,赵貉落向窗外树影的目光移向门口。柴明推门进来,“老板……”他摸了摸鼻子。赵貉落向他的身后,白色门板合上,他移向柴明局促的脸。“张小姐她有急事处理,就先……”“记忆里善良美好的少年变成吝啬刻薄的老男人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喜欢吗?”柴明一滞,“张小姐不是……”他想否认,但想到张青寒站在院墙外迟疑的模样,又停下了。“知道老板是幼时陪伴的哥哥,张小姐很心疼,我看得出来,她很在意老板。”柴明强调。
“是吗?”赵貉轻道,那张干涩的嘴唇还未完全恢复血色。“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好。”柴明点头离开。关门前,病床上的赵貉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天蓝色空旷安静的病房里,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男人透出几分孤单落寞。柴明的心抖了抖,摇头失笑。那可是老板。另一边,彷徨茫然的张青寒脚步沉重的走出医院,坐上出租车。“小姐,我们去哪?”司机问道。“啊?”张青寒呐呐地看向他,沉默两秒,报了学校的名字,“我下午还有课,我该去上课。”她这么对司机说,像在对自己说,又在对别人说。朱禾看到一身运动装的张青寒,诧异:“你这是爬山去了?怎么穿这个就来了?”“嗯……没来得及换。”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穿的什么。朱禾打量她,“出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有吗?”张青寒抓了抓头发,“别多想了,我去上课。”说着,她从朱禾和师惠菊两人中间穿过去教室。师惠菊蹙眉:“青寒脸色不太好。”“何止啊。”朱禾望着走远的单薄身影,拉着师惠菊跟上。连着三天,张青寒早出晚归,每天沉迷学业,空闲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和公司训练房。小木屋总是静悄悄,没了厨房切菜烹饪的声音,走廊也不再回荡拐杖重重撞击和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博古架前低头认真擦拭的身影也消失。她陷入疲惫的繁忙中,似乎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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