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谢鹤语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搬开茶几,支了张折叠桌,让喻闻对着电视机吃。喻闻正在追综艺,《大逃杀》,越看脑仁越疼。“我不想去这个综艺。”他委委屈屈地说。谢鹤语瞥了眼屏幕,立刻明白,“因为累?”《大逃杀》以环环相扣的情节剧本和精巧机关出圈,电视机前的观众感受最多的是烧脑,然而深想一下就知道,这些关卡需要的不仅有脑子,还有体力。里面的嘉宾都快累成狗了。谢鹤语略一思索,道:“实在不想去,跟谢嘉茂打个招呼,他不会逼你。”“算了。”喻闻也就是随口说说,其实节目里的漂亮衣服他还挺馋的,而且他心脏承受能力高,又不怕鬼,简直是这种节目的天选之子。退一万步说,老板正在为这个资源奔波,他说不去就不去,未免轻贱别人的劳动成果。他往前坐了点,拿起筷子,发现自己的米饭上盖了一个煎蛋。一戳,金黄的蛋液淌出来。“溏心蛋!”喻闻惊喜地欢呼。谢鹤语泡了一杯感冒冲剂,放在旁边放凉,“趁热吃,今天桌上没有你不喜欢的东西,别挑挑拣拣,等得饭菜都凉了。”喻闻回忆了下,“我没……”谢鹤语:“节目里。”喻闻闭嘴了。录《山间》的中餐和晚餐都是烧烤,可惜火候过了,嘉宾们自己动手,对挑嘴星人来说简直是地狱,以至于满当当一大桌子食物,他愣是挑挑拣拣,吃得都凉了,也没吃饱。楚晗也问他是不是挑食。他一边把食物上的葱扒拉开,一边说:“没有,就是没胃口。”最后楚晗给他兑了一碟最好吃的五花肉,他全部吃光了,但他其实觉得不好吃,肉不新鲜。做人不能太矫情,喻闻是这样告诫自己的。而此时此刻,喻闻终于明白为什么早上开门见到谢鹤语的第一反应是心虚。因为谢老师是第一个仅凭一袋橘子就知道他挑食的人,这个人很敏锐,跟他一样。“……谢老师也看我的节目?”他从饭碗边悄悄抬眼。“嗯。”“看到哪里了?”“看完了。”“哈哈哈昨晚才更新诶,谢老师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看节目。”“能抽时间做开题报告,为什么抽不出时间看节目。”喻闻哑口无言,“这两件事……一样重要吗?”“嗯。”简易折叠桌空间不大,喻闻想边看电视边吃饭,谢鹤语才给他支了这张桌子。而此刻,谢鹤语侧坐在旁边,一米九的个子只占了一小块地方,显得颇为局促。他说:“我是你的助理,虽然不太称职。”谢鹤语这个人,温柔,细心,还有些奇怪的道德感和责任心,任何事情只要落到他头上就一定要做好。喻闻有时会觉得,他求全到过分了。喻闻发着怔,视线落在他颈侧,喉结凸起,向上是清晰明了的下颌线,只看侧脸,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其实十分清瘦。他轻声道:“你的学业更重要,没必要让其他身份压过你自己,我一直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有助理也没关系,你最近都这么忙,还抽时间看节目,这会影响你的……”“先吃饭。”谢鹤语打断他。“……哦。”喻闻只好憋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盯着他吃了小半碗,谢鹤语才道:“我习惯提前修后面两年的课业,但今年期末这么忙,主要是因为想把下半年的时间空出来,所以临时把很多任务提上日程。”“下半年你的行程会很多,不能像现在这样只身一人到处乱跑,谢嘉茂当然会为你请新助理,可你身边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喻闻下意识道:“这不是经纪人的工作吗?”谢鹤语微妙沉默一瞬,“你觉得他靠得住?”“……也是。”他老板每天的行程,比他这个艺人还忙嘞。我们星光传媒果然是草台班子!喻闻回忆着他的话,习惯性数了数,忽然发觉谢鹤语买菜回来后,话多了特别多,比他以前正常的时候还多。喻闻放下饭碗,探头去觑谢鹤语的神色。“谢老师你不生气了?”
谢鹤语眸光一顿。“生气?我没有。”“少骗我了。”喻闻胸有成竹地摇晃手指,“你肯定生气了,我一眼就知道。”论洞察力,他可不比谢鹤语逊色。他们这么敏锐的人,就不要在对方面前说谎了。喻闻目光明晃晃写着“从实招来”。谢鹤语注视他半天,抿抿唇,“抱歉。”喻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生气?因为我生病了?可生病也不是我想的啊。”“……不是。”谢鹤语撇开脸去,过了会儿才从轻轻舒出一口气,说:“来开门的时候,你嗓子哑了,脸烧得通红。而当时你只穿了件单衣;电脑还亮着,电脑椅旁边散着拖鞋;床上被子没铺开。显然你昨晚没上床睡觉,而是睡在了电脑桌前,所以才生了病。”喻闻:“……难道你真的是柯南?”谢鹤语:“最关键的是,你当时表情都烧糊涂了,还不穿鞋,也不穿袜子。”喻闻:“……”就多余问。现在好了,又心虚了。吃完中饭,喻闻灌下一杯冲剂,谢鹤语拿来体温枪,“……不烧了。”369c。喻闻觉得自己状态还行,早上起来头疼欲裂,但吃完药过一会儿就好了很多,虽然浑身懒洋洋的没劲,但不算特别难受。“谢老师,你忙你的吧,我都退烧了,不用人看着。”“……你不困?”“不困啊。”喻闻不懂为什么这么问,“我说我状态还好,真不是骗你,别人生病都犯困,我一点都不。”谢鹤语深深看他一眼,看不出情绪。他拿过自己的电脑,说道:“没带宿舍钥匙,等室友回去再动身,在你这里坐两个小时行吗?”喻闻想了想,不是为了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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