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然间,男生堆里发出一阵哄声。陈郁岁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移聚在两人的身上。见到易清安大掌揉少年的头。在场的男生们,不约而同心知肚明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呦呵地起劲。陈郁岁被人贴脸开大,脸皮薄得瞬间红了。极其不好意思地下意识往易清安的身侧躲了躲。这一举动,让许向知精确的捕捉到了。原本就发沉的脸色,现在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意来。他声音不大的喊了一声,“陈郁岁。”看向他的有两人,不止是少年,易清安也掀起眼皮望向他。像是在说有什么事情。许向知心底怄得要死。只是现在人多口杂,他不好多说什么。况且易清安现在也站在这里。他仅仅只能喊一句陈郁岁的名字,然后再也说不了什么。比哑巴还要痛苦。他真艹了。然后陈郁岁收到了一条消息。许向知发的。让他过会儿去厕所等他,他有话要说。陈郁岁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准备回复时——却透过手机反光界面,看见了易清安的眼神正盯着手机屏幕。内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目光凉意炸现。陈郁岁后背发麻。五天前, 易家老宅。日照当好的庭院内,易清安正襟危坐在茶桌一侧,手上动作流畅。弹钢琴的手用来泡茶, 竟也好看到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分完杯后, 易清安将七分满的茶水双手奉给了老爷子。易老专业地闻赏品茗。老人家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半响,才道出一句话:“退步了。”易清安摸了摸鼻子,没反驳。在国外,到处陪着爱德曼教授演奏。哪来的时间泡茶赏花。同时, 他心底明白, 这是老爷子在对他去国外这么长时间的不满。果不其然。易老先生的下一句话是——“若不是当初你父亲溺爱,你能去北美洲弹琴?”老爷子的口气不满,眼中浮现出往日场景。顿了顿, 又说:“既然回来了,过几天去公司, 在你表哥手底下先学一段时间。”易清安啧有烦言, 却知道爷爷的脾气。老爷子说出口话基本上是,说一不二。他不敢多有怨言。
他换了个迂回的方式,“我可能对商业没兴趣,不如就让表哥在公司打理。”易清安这辈子唯对钢琴较为有兴致。其他的,尤其是家族强逼着他学习的商业, 他根本不想接受。前几年叛逆的时候,硬生生偷了护照。连夜逃出老宅,飞往北美洲。据后来说,易老爷子当时发怒,要让人抓他回来。谁知他父亲跟老爷子谈了一夜,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此事才算不了了之。易老先生又淡淡地喝了口茶。“如果你脱去易姓, 不姓易,弹钢琴弹棉花我随你。”一句话拿捏了易清安的死穴。青年垂眸看向桌上的茶盏,不再吭声。他想了想,“如果我这辈子只会弹钢琴,其他什么都学不会呢。”易老先生不说话,压迫感极强地盯着他。缓声:“易家没有废物。”“行了。你刚回国没多久,心还野着,去书房待几天,什么时候心静了再出来。”老爷子不容置否地下了命令。抬手由一旁的佣人扶着他回了别墅。易清安烦躁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去书房,其实是易家的禁闭室内,呆了整整四天。马场。陈郁岁汗流浃背,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易清安的脸色。手机反光时的匆匆一瞥,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他下意识按灭了手机屏幕。少年僵直着脖子,呆若木鸡似的。安静地像是死了似的。对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非常了解白月光是什么性格。陈郁岁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挑好了马。陈郁岁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长毛赛马。对于此,教练特意照顾的问了他一句,新手最好选温顺些的普通马匹。当时的陈郁岁淡然一笑,没多说什么。内心却在腹诽,当年他在古代做任务,跑死过无数匹马儿时,你还没摸过马呢。两人怪异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惹了旁人的瞩目。一群大男孩喊他们,“不去赛场那边吗?”易清安冲他们摆了摆手,笑不出来。“我们有点事说。”校友们一边哦着,结对在专业人士的带领下,向马场走去。唯有许向知一直向他们这边扭头看。臭着脸移开的步伐很不情愿。随着人群逐渐消散。养马场这边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僵硬。只能听见马匹时不时嘶叫和踢腿,甩头的声音。唯一两个会说话的人类,同时哑巴了似的,谁也不先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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