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秦术桓的额头死死抵住木凳的边缘,难耐地惨呼出声。
他整个人被绑得死紧,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啊啊——”又是一杖狠狠抽下,他的头猛地向上抬起,俊秀的面孔布满泪水。
好疼!
他抬头看向那一袭锦缎朝服的发号施刑之人,通红的眼里全是不甘,哥……你当真这么狠心!
藤杖再次狠狠抽落,伤口处冒出细密的血珠,
“啊呃!!”他扯着嗓子惨叫,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两瓣臀肉不住瑟缩。
“不——啊!我,我错了……”他疼得死去活来,不得不屈辱地低头。
如果说在刑法开始之前,他还存了卖惨惹那人的心疼的念头,如今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太疼了,疼到想要跪地求饶,疼到真心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秦昀玦站在寒风里,看着自己养大的弟弟痛哭辗转,忽然觉得心口堵得厉害。这些年来,他自问从未亏待过他,京都刺杀一事,他也早在两个月以前就敲打过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弟弟毅然加入了这场阴谋,完全不顾惜王府的安危。
或许还不止如此,以前种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觉得小孩子不懂事,轻拿轻放罢了。如今看来,自己的弟弟背着他做的好事可不止一件两件呢。
百姓都道摄政王秦昀玦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可他们哪里知道折在摄政王手上的忠良足够他下地狱了,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以他的个性是绝容不下身边人有异心的……
“嗯啊啊——哥!”,嘶哑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少年的伤口绽开,皮肉红紫,疼痛难当。
秦昀玦只瞧了弟弟的惨相一眼,就皱了眉。
虽然很早就警告过这小子这次的事不是儿戏,虽然他亲口下令一旦揪出造事者杀无赦,虽然自己最恨背叛,但是……
“啊,哥!……嗷啊!……救命!”秦术桓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不知道他做的事被他哥知道了多少,心底里散发出绝望的恐惧。
不,哥不会活活打死我的!
怎么还不停啊?怎么还不停啊!
不会的,哥怎么可能要我的命呢?
真的受不了了,一下都受不了了!
“哥……饶了我……嗷嗷啊!”少年的声音里早就没了倔强,浓重的哭腔带着痛不欲生的呼嚎。
他能感觉到臀上已经破了皮的伤肉被再次抽烂的痛苦,整个下半身像是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他痛得想要打滚,想要一头撞死。
“停。”
忽然一声令下,刑罚终止。摄政王的脸上薄唇紧闭,不辩喜怒,高高在上如神只。
秦术桓打着哆嗦咬着牙,终于止住了呻吟。
白色的长靴逐渐走近,最终停驻在他面前。秦术桓低着头,默默地掉眼泪。
你还想要如何?裸臀受罚,皮开肉绽,这还不够吗?我已经求饶了,认错了,这还不够吗?
秦昀玦缓缓蹲下,看着少年哽咽着跟自己较劲。他叹了口气,手抚上弟弟的脊背,为他顺了顺气,“知道疼了?”
秦术桓刚挨了打,不敢闹脾气,微微点头,声音虚弱,“是。”
下巴被那人抬起,秦术桓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自己涕泗横流的狼狈样子,但一瞬间感受到哥哥手上不容躲避的劲道,便又顺从地不敢再动。
抬起哭红的眼眸,秦术桓看见自己哥哥依旧是俊朗如松,温润似玉的样子,瞧,这便是他千方百计都想占为己有的兄长啊。
哥哥的眼眸深邃,连看着他的目光都比平时复杂了几分。秦术桓看不出这目光里究竟有什么,只是无端觉得凉得彻骨,又美得惊人。
“记住教训了吗?”哥哥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可是却没有半点哄人的意思。
秦术桓忽然觉得很委屈,说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多少不该干的事他都干绝了,到头来他竟觉得委屈。
可是就是很委屈啊,啧,也许只是太疼了吧。他费劲地呼吸着,想要好好认个错,“嗯,哥,我……”,话没说完,他的头一歪,终于没了意识。
弟弟嘴角的血迹和着一道眼泪沾染上秦昀玦的手指,秦昀玦难得有些惊慌,利落地抽刀,几下砍断了绳子,抱起弟弟,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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