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哭声不大,在一片蛙鸣声中小得像蚊子的嗡鸣声,但存在感很强,像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喊。他看着柳俞霜走在前面略微单薄的身影,心里简单的情绪渐渐变得复杂,存粹的愧疚中掺杂了怜悯。
柳俞霜走回树下,十分熟练地爬上树。
“柳俞霜。”陈无祈叫他,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青年已经在树上躲好了。
陈无祈再次唤:“柳俞霜。”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陈无祈一边态度诚恳地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吃的,“这些都给你,我走了。”
“你赔礼道歉只会给吃的吗?一点也不真诚。”柳俞霜从树上下来了。
“怎样跟你道歉才算真诚,你衡量一个人真诚与否的标准是什么?你说出来看看,我会照着你的想法来的,真的对不起。”
柳俞霜努了努嘴,“原谅你了。”说着,他蹲到零食旁,认真翻看每一包零食的外包装。
“真的?”
“嗯。”柳俞霜认真点头,“我不说假话。”他拆了一包已经融化的巧克力,伸出舌头舔着沾满了巧克力的内包装纸。
“哦,这个化了不能吃。”陈无祈将巧克力夺过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他拿出一块新手帕递给柳俞霜。
柳俞霜没接,睁着大眼睛看他。
于是陈无祈颇为贴心地帮柳俞霜擦了手。
“这个很好吃。”柳俞霜说。
“嗯。”陈无祈回。
“它的味道不像坏的。”柳俞霜接过陈无祈递过去的杯子蛋糕,眼睛还盯着垃圾桶。
“没坏,但是它化了。”
“化了就不能吃吗?”
“嗯。”陈无祈挠了挠胳膊,“你的执念是什么?”
“不知道。”柳俞霜挥手替陈无祈赶蚊子,“我都说我失忆了。”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得,怎么会忘记执念这么重要的东西?”陈无祈有些语塞,“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我想吃巧克力!”
“驳回,重新想。”
柳俞霜拍死两只蚊子,“这里好多蚊子,你要不要把手电筒打开?”
“蚊子对一定波长的光有趋光性,只惧怕橘红色灯光。打开手电筒岂不是会招来更多蚊子。”
“好吧,不过你的背包这么大,怎么不带上一瓶风油精或者清凉油?”
“可能他没想到吧。”
“谁?”
“家里的保姆。”
“保姆。”柳俞霜顿了顿,“你家还请了保姆?”
“嗯,我又不会做家务,不请保姆怎么行。”
柳俞霜点头,又问:“你家的保姆还得帮你整理背包吗?”
“平时这种事我会交给助理做,但她请婚假了。”陈无祈轻敲牛肉罐头,“如果让她帮忙收拾,一定不会带上这些东西。”
“不带吃的,那你饿了怎么办?”
“我会找个地方吃饭,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因为我吃饱了才出门工作,大部分情况下,我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都还不饿。”
“那你饿了又找不到吃饭的地方怎么办?”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因为我不会去连吃饭都困难的地方工作。”
“那……”
“别问了,你多吃点。”陈无祈打断柳俞霜。
“哦。”柳俞霜提议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坐吧?”
陈无祈刚想回答便捕捉到汽车驶来的声音,他侧过身,两道明亮的光柱打在他周围,车子离他越来越近,光线越发刺眼。他抬手遮在眼睛上,看见光影间,车上下来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
“陈天师。”是先前送他过来的司机,李力。
“来得这么快。”陈无祈偏头看了一眼柳俞霜,然后对李力说:“您先上车等着。”
“好。”李力走到车旁,重新坐回驾驶座。
“你要走了吗?”陈无祈还没开口道别,柳俞霜率先猜到了。
“嗯。”
“你能不能不走?”柳俞霜蹲在那堆零食旁,抬手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问。
“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工作已经完成,我该离开了。”陈无祈低下头,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柳俞霜头顶的发旋和后颈白得过分的皮肤,脖子那一块还留有他的指痕。
“那你可不可以带上我?”柳俞霜问得小心翼翼的,手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固执得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我带上你干嘛?”
“带回家当保姆,或者当保镖。”
“我是道士……”陈无祈犹豫起来。
在他犹豫的时候,柳俞霜将手松开,“知道了。”柳俞霜冲他笑,“再见。”
陈无祈转身上了车。
车子驶离后,被车灯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