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贝怀疑噩梦又开始缠上他了。他几乎忘了上一次做噩梦是什么时候了。
连续几个月加班加点完成公司一个重点项目,现在项目结束,终于能喘口气时,它又臭烘烘地拱过来了。
凌晨三点,元贝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也许是心理作用,右脚腕上黏腻恶心的触感,竟然从梦里延续到了现实。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喘着气音,脚也使不上劲,最后翻身从床上滚下来,连疼都顾不上,一路连爬带跑到门口,鞋没穿就冲出去。
家是回不去了,又不是演恐怖片,谁会回去找死啊。不过元贝现在正苦恼,去哪里找个歇脚的地方好待到天亮。
孟州市正处于春夏交接时的天气,变幻无常,这几天雨就没停过,今夜雨刚止住,奈何空气冰冷,元贝跑出来时只穿着一件沦为睡衣的旧t恤,他双手环抱住手臂轻轻揉搓着,带着潮气的冰凉感从大大敞开的领口和袖口钻入,刺激白皙敏感的皮肤。
直到他路过一家狭小得不正常的便利店。
几个打扮得很潮的男人在柜台边吸烟边闲聊了一会儿,然后移开一面墙,消失在货架背后。
元贝瞪大了眼,刚才匆匆一瞥,他好像看见里面是酒吧的布置,他几乎没去过这类地方。
不过,对此刻的他来说,越热闹,越安全。
元贝犹豫片刻,照着先前的男人那样,移开墙壁走进了无名酒吧。
里面灯光昏暗,人脸都看不清,但是元贝能察觉到几股陌生的视线交缠成一股绳套在他身上,极不舒服。
“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有个穿西服的男人彬彬有礼走上前。
“呃,没有……求求你让我在这里待一下吧,我现在不太舒服。”元贝放软声音央求道。
男人从上往下打量,目光停在元贝光着的脚上,最后什么也没问,转身示意他跟着走。
路过吧台时,一群男女的吵闹声加上音乐分外扎耳,元贝无意中抬眼望去,刚好和吧台后的一双沉默的眼睛对视。
“博彦,你怎么了?继续啊。”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举着手机在录视频,看起来像搞自媒体的。
而那个名字叫博彦的男人,黑短发黑眼珠子黑衬衫,虽然黑色衬得他皮肤很白,但身形高大,目测身高接近1米9,硬是把一套普通的衬衫西裤穿出长腿模特走秀的效果,站在吧台后的他,仿佛一堵随时会压向猎物的墙。
他明显是一个调酒师,此刻正停下手中摇晃雪克壶的动作,有些惊讶地看向元贝。
“哥……哥哥?”元贝也愣在原地,小声地叫了一句。
棒球帽少年放下手机,好奇地来回看着元贝和高博彦,“你弟弟也来了啊?”
不顾朋友的疑惑,高博彦从吧台绕出来,在元贝面前站定,正当元贝犹豫着想说点什么时,这个哥哥突然单膝跪地,一只大手握住元贝的脚腕,把他一只脚轻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抬起头露出回忆里熟悉又让元贝安心的笑容。
“为什么不穿鞋呢?”
元贝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几十年没见,高博彦的脸好像没什么变化,这也是元贝在视线不佳的环境里还能一眼认出他的原因。
不过高博彦搬到他家隔壁时,元贝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小升初那年元贝一家就搬走了,从此再也没见过。
重逢那天,元贝在酒吧过夜,第二天6点,酒吧关门后,高博彦亲自送他回家。
元贝逃出来时没关门,房子里也没人。
走进房间,窗帘还拉着,窗外的光透不进来,异样的气息藏在一片昏暗里。
元贝迟疑地站了会儿,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进去。刚想退出房间,却感到双肩一沉,两只炙热的大掌扣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头顶响起高博彦温柔的声音。
与此同时,房间恢复了原本的气息,是他想太多了吗?元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吧,哥哥。”
自从和高博彦重逢后,两个人的关系急速回温,每天都线上热聊,仿佛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元贝没什么朋友,那些固友也都是普通社畜,唯独高博彦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不仅外形优越,而且元贝还残留着小时候对这位哥哥的憧憬,因此很想了解他。
这天周五,元贝下班后走出写字楼,高博彦已经在车里等着了,俩人约好今晚住高博彦租的房子,周末自驾出去玩。
“我在家自己搭了个小吧台,等会调酒给你喝。”高博彦一边开车一边瞟了元贝一眼,“你的酒量怎么样?”
“不知道,我几乎不喝酒,公司聚餐我也不喝的,”元贝期待地笑着,“哥哥自己决定就好,你调什么我喝什么。”
“好。”高博彦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元贝望向窗外掠过的夜景,风把他的刘海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高博彦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元贝估计自己的酒量不会好到哪去,但他猜高博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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