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忽略了裴先生先定房间的情况,一号,我向你道歉。”
女生依然在笑,薄红唇瓣勾起浅淡弧度,清风徐徐,“按照标准流程办事,曾叔,您没有错。”
“我只想知道,昨天晚上,她在明知房间安排错误的情况下,却欣然接受安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将错就错的侥幸心思?”
话意不重,却掷地有声,像一颗颗雨豆子,噼里啪啦地敲上每个人的鼓膜。
他们一齐转向小雾。
笃定的,迟疑的,看戏的。
无声碰撞火花,在空中胡乱迸溅。
炮声连天的沉默中,小雾轻抚书脊上“裴清和”那三个字,合上,端正地摆在旁边茶几上。
格外珍惜。
不用看,她都知道发难的是谁。
周冉冉。
这次跟裴译忱回来的另一位私奴。
她的室友。
也是岛内同一届中少见的、格外厌恶她的人。
小雾没来之前,周冉冉曾是同届最明亮的那盏灯火。
但岛内从不缺灯火。
他们缺璀璨的恒星。
闪耀,自体生光,晃亮豆大灯火,一人涵及无数盏。
鲜少有人知道,世界级私奴量产工厂,实际上还是隐秘的保密信息交易中心。
每个人生来背负“任务”,完成即“毕业挂牌”,完不成亦可“挂牌”,只是会进入“特殊价格区”。
能找到岛内的任务,往往伴随着高风险、高伤率,甚至还有一定的死亡名额。
小雾上岛之前,私奴完成任务如渡劫。
她破天荒地提出“统筹完成”“专人专长”与“安全执行”理念,并付诸实践,成功将总体任务完成率从原先的百分之三十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她自己更是屡战屡胜,只有一次意外。
负责接洽任务的人,是知名常务委员的儿子,名为赵淙礼。
在小雾即将去套取保密情报前夕临阵变卦,邀请她去讨论重要计划变动。
而那时,周冉冉还跟她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截胡了赵淙礼发来的重要信息,还将约定时间推后了半个小时。
小雾如约而至。
尚未踏入大门,便看到这位常委之子与丝绒红礼服裙摆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旖旎,辗转,互相亲吻。
没过一会儿,女人转过身,面上闪过慌张、讶异、怯懦等多种情绪。
“小雾,你怎么在这?”
“我……我跟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还是周冉冉一贯爱用的,丝绒般甜腻的嗓音。
小雾缓慢扫过两人凌乱的衣衫和赵淙礼额边猝然绷紧的青筋,从容随和,“看起来,明天的计划不会有任何变动。”
随后,在赵淙礼骤然冰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当晚,周冉冉回到了两个人在的房间。
拦在她身前,笑意盈盈,“赵淙礼喜欢你,舍不得你明天去冒险,是我阻止了他犯蠢。”
“他只爱你的皮囊,并不是真正爱你。”
“不会有人真正爱你。”
而她当时是怎么回复的。
轻笑,回眸,嗓音曦淡,“所以,他们爱不爱我,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得周冉冉面色骤沉,紧咬下唇,不言不语地站了许久。
那次之后,两个人正式走到了分叉路上。
如果没有裴译忱。
离岛后,她们本该没有交集。
管沁说,周冉冉就是只疯狗。
“处处针对你,见不得别人对你有一点好。”
“不光针对你,还针对我,怕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憎恶全世界。”
对此,小雾懒得搭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随她去吧。”
譬如朝露。
不论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还是现在依旧针对她的周冉冉。
静默空气落针可闻。
她若有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不在意多少双眼睛落在她身上,不轻不重呼出一口浊热的气。
眩晕感袭上来,扶着额角。
熹光漫布,顺着几净的窗棂泼入肌肤,冷白嫩皮被覆上一层绵软暖光,毛细血管依稀可闻,浓睫浸润其中,稠密的勾翘翩跹,单薄身形或晃或定。
烧非但不退,还隐有攀升。
小雾掀抬眼皮,恹恹地眯着眼睛,看向说话人,唇畔微弯。
“就这么喜欢,‘告老师’吗?”
尖锐,一针见血。
周冉冉面色微僵,挪开视线,没真的跟小雾视线相对,而是转向曾管家,深吸一口气。
“曾叔。”
她声音娇糯,像掺入胶液般黏浊,“您应该清楚,裴先生一贯喜欢顺从听话的天真派。”
“她心思颇多,谁能知道是真的喜欢先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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