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
来个人救救他……
只要让他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永远活在阴影中也无所谓,永远只能看着触手可及的阳光,也好过永堕黑暗。
“哥哥,你好像受伤了。"男孩歪着头看他,细碎的星光洒在他柔软的发梢上。
于是他获救了,一直住在冷宫的柴房里养伤。
开始的日子,男孩给他吃了一颗灵气四逸的药丸,又给他送来了金创药与干净的衣物,随后每天都会从自己的份例中省出一份口粮给他吃。
也许是男孩的行动并不隐蔽,又或许是那位清丽的娘娘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说,总之,待他伤好了大半之后,那位沈娘娘才传他过去问话。
她看着无心的脸若有所思,只是问了问他的籍贯何处、父母是否安在之类的,便不再询问了。
那天夜里,一身夜行衣的俊美青年出现在房檐上,扔给沈清婉一封信:“喏,沈岐的家书。”
沈清婉看完,淡然地丢进烛火中。“难为你还留着他的命。”
“他的命我自然不打算取,不过江不离的命就未必了。”男人见沈清婉神色冷了下来,快意地笑了笑:“婉儿若你肯服个软,我再随便找个理由赐死他,你我便权当这个人不存在过,如何?我们重新开始。”
“不如何。你若存心来找骂,我满足你。”
“婉儿……”男人轻叹了一声:“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还有孩子,难道你要让孩子一直呆在冷宫里?”
“虞恪,你说的好听,难不成只要我低头,你就会废了齐氏不成?你敢吗?”
“……朕有何不敢?”
“呵。”
男人似乎被噎住了,半晌没说话。
无心认出了男人的身份,悄无声息地靠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啧。”男人终于找了个新话题:“你又藏了个男人?”
沈清婉神色微变:“那只是个刚束发的孩子。”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神情又变得讽刺起来:“不过如陛下一般的男子,自然束发之龄就颇有成就。”
她故意把“男子”和“成就”咬得很重,俊美男人的表情挣狞了一瞬。谁料,沈清婉又道:“虞恪,我可真后悔当初救你。”
虞恪怔住了,许久才平复下来,望了沈清婉一眼便离开了。
无心那时尚没有发现不得了秘密的自觉,只知道,自那日起冷宫就有了给“喻待卫”的份例。
是的,他记得自己姓喻,幼时娘亲喊他小名“阿松”,但大名是什么,无心并不记得。
“阿松哥哥不要走嘛!”男孩黝黑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水汽。
“行儿乖,”沈清婉看着被拉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无心笑了笑,“你的阿松哥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无心原本一直安生地待在这冷宫里,待了半年多。而几日前沈清婉接到一封密函,当即吐了口血。待缓过来后,便召无心过去,告诉他一些秘辛。
大致就是前朝的权力争斗是如何波及到喻家,喻家又是被谁而灭门的。
“娘娘大恩,无心无以为报。”
多年冷宫幽居生活都未曾损消她的美貌,然而那封不知写了什么的密函,却让她的容貌仿佛一瞬间褪了色,整个人显得苍老而疲惫不堪。
“无妨,终究是……上一辈的思怨……罢了,你要去报仇我也不拦你,只是……一年后,你要回来替我办一件事。”
“待仇怨了结,无心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之后的记忆,虞锦行不用看也知道了。
虞锦行还记得那天,母后难得认认真真地梳妆,戴上了自入冷宫后就再也没戴过的首饰。
点绛唇,画蛾眉,纤手调素琴,然后……点了一把火。
那天他被沈舟偷偷接出宫玩了一天,傍晚归来,却见冷宫的方向火光冲天,靠近后还能听见女子幽怨凄婉的歌声: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殿内燃着熊熊大火,殿外无措的男孩号啕大哭。长高了许多的无心戴着面具,抱起了男孩,浅色的眼眸中泪光点点。
"殿下,属下来迟了。"
“不离……”女子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匆匆赶来的君王听见了冷宫弃后的最后一句话,俊美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贱人……”扫了男孩一眼,愤然拂袖而去。
虞锦行睁眼猛然坐起。
再次面对那如荒诞闹剧的记忆,他的神色并未有太多变化。
“虞…恪……!”虞锦行轻喃着,语气阴森怨毒得令人胆寒,眼神让人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不寒而栗。
“哪怕没有噬心,我也不会放过你……呵,这次我不会那么容易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浑然不觉两颊的软肉已被咬紧的牙关弄得血肉模糊。
他会慢慢地夺走虞恪的一切,让他尝尝他千倍、百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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