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久咬着下唇,说:“这个颜色不对,太艳了。我要更郑重一些的。”
酒店负责人耐心微笑着,说:“或许,您有照片参考吗?我们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柳亦久还真拿出了一个视频,看起来是他在国外参加什么会议时拍下来的。
柳亦久说:“就这种。有吗?”
酒店负责人说:“我这边尽量去找。”
酒店负责人离开的时候,柳亦久又叫住了他,问:“上次说的席卡,再调整一下。”
酒店负责人顿了一下,还是好脾气地说:“好的。”
柳亦久将座次颠来倒去,最后在两个人名之间犹豫不定,“这两个……先这么排吧。”
一回头,却见酒店负责人欲言又止。
柳亦久表情稍冷:“你想说什么?”
酒店负责人说:“根据集团一贯的习惯,这套排序似乎还可以斟酌。”
柳亦久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问:“‘一贯的习惯’……之前的排序都是谁给你的?”
酒店负责人说:“沈总的总秘。”
总秘。
不就是关汀么。
听到酒店负责人的回答,柳亦久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是之前。这是我的订婚宴。”柳亦久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了下来,看着酒店负责人的表情也有一股莫名的高傲:“你知道了吗?”
“……”酒店负责人说:“是。”
看着酒店负责人脸上的表情,柳亦久莫名想到关汀。
关汀也是这么一副莫名其妙的面具,好像自己在为了公事,实则干的都是讨厌的事情。
柳亦久去了卫生间。
在隔间里正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外头似乎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今天所有的地毯的拿出来了,待会儿还得洗了晒了再收回去。真要命。”
“我听说了,今天那位把你们这么得够呛吧。”
“不光是地毯,还有座次席卡,改了五百遍了。刚刚李经理说又要改,不过我估计这次肯定不是最终版本,恐怕要改到订婚那天才能定下来。”
“为什么?席卡而已,之前也没那么麻烦啊。”
“之前不都是另一位安排的吗。另一位挺有能力的,而且从不折腾我们。像这种事情都是直接把表格给我们,我们照着做就好了,从来不会出错。这次嘛……居然把付和许放在一起,到时候不得打起来?啧啧啧。”
柳亦久心里一咯噔,把付总和许总放在一起,是他思前想后得出来的办法。
可他不知道,这两人似乎有摩擦?
外面的人还在聊天:“唉……现在这位脾气很差啊,说话做事有时候也没条理得很。不是说国外当教授么,怎么会这样?还是关秘好,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说话做事也都可以理解。”
“关秘跟了沈总这么久,沈总真的对关秘没有心动过吗?我怎么不信呢。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一个想追我的人,呆在我这边这么多年的。要么是人品不行,要么就是心动而不自知。”
“得了吧,你哪有这好福气!关秘能当我们这么多年的领导,都是好福气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辞职……情敌都这样耀武扬威了,估计悬了。唉……”
外面的人聊了聊着声音渐渐变小,应该是离开了卫生间。
柳亦久在隔间里,心头一阵无名怒火。
几个普通员工也敢这样嚼舌根?
柳亦久刚刚倒是想过要出去,冷着脸问对方叫什么名字、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可错过了那个时机,便又冷静了下来。
他出了隔间,慢条斯理地洗了手,然后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
“喂,张秘书,你方便来趟酒店这边吗。”
·
张秘书抛下手头工作,马不停蹄来了酒店这边,就见柳亦久正微笑地等着他。
“张秘书,我这边拟定的座次,可能还得劳你过目一下。我刚回国不久,国内的规矩,宾客之间的关系,都不算特别了解,还得麻烦您把关。”
张秘书谦称“不敢不敢”,也还是接过了座次表,一一看了过来。
才看了一眼,张秘书便眼前一黑。
柳亦久排出来的座次表,简直毫无美感可言。无论是按辈分、按关系远近、按圈内地位高低……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相近的行业没放在一块儿,年长的行业前辈却和柳亦久还没毕业的表弟坐同一桌,到时候场面会有多尴尬,张秘书已然能够想象出来。
见到张秘书的表情,柳亦久便明白过来。
“这样不合适,对吗?”
张秘书解释:“您可能是第一次参与沈氏举办的宴会,所以对一些东西还不太熟悉。一般来说,我们会优先考虑行业或者与沈氏的合作关系远近,在此基础上做一些微调,确保相邻的人都有话可聊。”
“像许总和付总这样的呢?”柳亦久又专门点出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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