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闵昂一只纯种野生虎也能有这么多内心戏,值当一个虎界奥斯卡了。但是他表面上还是高大威猛的,以至于我的虎眼睁大的时间,不自觉长了一些,累了才收回目光。然后发现,这之后闵昂才靠了过来。这让我一个反应很快且脑子“有病”的虎皮里的人类有些羞得遭不住。
我是人类的时候,除了老爸打死一窝银环蛇之后,我应该再没出现这种直白清澈的目光了。
是成了动物的原因吗?是这种帮助少见吗?是被信任和陪伴的触动吗?是因为闵昂吗?——一只老虎?哦,我也只是一只老虎。
我也发现我很少发呆了,至少进入状态前,那种眼神迷离达到剖心的空虚过程,在成为老虎第一次捕猎进食触动发作之后,那种破碎感被直接削去了。
发呆对我而言是一种习惯的完全的定义,缺失了这一部分,已经不能称之为发呆了。这种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好像,很舒服啊。
我把原因归给过——到现在还没分清的不科学的世界?成为了一只老虎?为了生存与食物而缺少时间?……我明明才仅仅有了新虎生两天,总是下意识的思考这个问题。人类对于钟爱的事物很是很在意,更别说是我习惯的频繁的发呆。
我也不是抛弃了赎罪的初衷,我依然会回忆过去,就像我以后仍然会想起来我与闵昂的第一次蹭颈亲昵。我会记得这一切,所有的。
对我而言,如果我猝死在床上,现在只是被封印了超脱人类能接受的神的力量,进入了新轮回,到了这个世界。这不是发呆,这不是梦境,这不是普通穿越。如果我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的美好和罪孽,我会成为“我”,可能一样可能不一样,可能再次犯下错误或少或多。如果我没喝孟婆汤,记下每一笔欢乐和错误,我只成了“我”,一定是我,回忆都在,过去都只锁在回忆里。
我告诉闵昂,我的名字是向洛,不是一个代号,是我能知道——向洛就是我。
有人曾说,记下错误罪恶是赎罪的方式,我也是遵从着这条守则和我的本心。而且不只是记住它,这种程度的赎罪。我会不再犯同样的错,我会变得更好,直到豁达,一身轻松,然后生活。
所以是因为闵昂吗?我不知道……
倦鸟知归林,我在这片冰雪森林中找到了那棵树——他是冷杉吗?带有雪味的清新夹杂微弱的血腥野性魅力,高大坚挺。原来他的枝丫上盖满了冰,只有我停留在他庇护的树荫下方,四周铺满雪,徒留下最中心的小块地方,够我一个人安稳,容纳我休憩。
或者我化成树太久了,不会动了,习惯发呆。我等待着……我等来的不是鸟,等来的是一只老虎。我穿越时空,是我等到他了吧。果然和别的鸟不同——他是一只老虎啊。我也只是一只老虎。
我是习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我等来了这样的感情,这样的羁绊,这样一只老虎。足够我把发呆的时间投入其中,我的有些回忆不能道——特别是对于老虎的理解能力而言。但我们能创造一些属于我们的回忆,比如那次战斗,比如那次蹭颈,比如——就现在。如今的我会努力记下这些故事,如此纯粹真挚的热度,想必美好能充斥这片冬雪森林的每个角落。
我回过神来,是这样的热度吗,让我虎皮发烫,攀附在毛发里,融化爪垫下的雪地。是太阳的感受吗?如果有机会,我以后想我们走在车站阴凉外的灿烂日光下。它灼伤不了我,它是这灼得我步履轻快、灼得我心跳加速、灼得我眉开眼笑的温暖。这情愫啊,让我摆脱了平常孤身一人的状态,能发散追溯到那晚的广场旁的内心剖白——是如此鲜活缤纷。
我钟爱这样让我温暖幸乐安全的感觉。我们是两只虎,而不再是一个人了……最终能达到我最渴望的感情吗?反正、起码、幸好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好像有答案了……
我在雪堆里左右翻蹭脸颊,顺势吞了一大口雪。清凉如期而至。虽然嘴里不比人类冰激凌滑腻的口感,我还是忍不住再吃了一口。或许单纯干渴难耐,或许还是心热难掩。
闵昂看完了我嬉闹的场面——他只能想到这种描述。闵昂还能关注到,我可能有些口渴。在这片不缺水源和猎物的天然森林里,老虎很难会出现这种状态,一般在进食鲜血时就能补充。这样大口地吞雪显得口渴且腹饥,他忍不住心疼地想:“等做完事,抓只野鹿吃吧……”
闵昂存在野兽对食物的基本思维,但是他能想到与另一只成年公虎共享,虽然是他不饿的状态,但也足够凭得上我所说的好虎了。而且我还没想到他考虑过,口里的尸体肉质泛酸、血液凝缓,连他此刻叼在嘴里都嫌弃,不然还能稍微给我吃两口。
虽然我肯定不会吃人肉,但现在的局面是好的。我也没有感到饥饿。这里与世隔绝,人类也不会下一瞬便卷土重来。
不到两天的时间,我途中解决过食物问题和人类心理问题,实在没有功夫用心观察这片,我以后可能会一直生存的土地。
这里最大片的色块就是白,隐约透着、夹着深绿。东部地势较高,我极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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