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窗边,细细的指尖涂了大红的指甲油,夹着烟送进薄薄的艳唇间。
旁人喊她,“三妹,牌洗好了,快来。”
她也没听见,站在二楼的窗口,视野开阔,整条三筒巷一览无余。她睥着满面春风的罗勇从下方走过,又睨着倒垃圾的女人往相反的后半截巷子的垃圾场走去,只觉得世事无常。
完整的冰面有了一丝裂痕,得等待多久会完全塌末呢?一缕白烟飘上天花板,她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来了来了。”
傍晚时分又下了一场小雨,空气粘稠成一团,闷不透气。
今天何三妹手气不好,连输了几局。虽然打的牌面金额很小,但是听着别人得意的一声声“又胡了”,心里免不了烦躁。
整个棋牌室烟雾缭绕,她手边的烟灰缸里塞了十几个烟头,又一次想摸口袋却摸了个空。左手边的胖子见了忙殷勤地递烟过去,给她点烟的同时还顺带摸了一把她纤细的手。
见她没吱声,胖子大着胆子开口:“三妹,嘿嘿,今晚你老公又不在家?”
她随意应了一声,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虽然人在牌桌,心思却早已飘忽去了别处,对于几个牌友来回打量她和胖子的暧昧笑意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跟着丈夫王正明搬来三筒巷二十多年,夫妻感情好不好外人不知道,但王正明的人影比鬼还难撞见。不说平日里,连逢年过节都见不到他人。这么多年来,一个小家庭,两口子来两口子去,不说添丁加口,连狗都没养一条,在这落寞的小县城,实在不多见。
不管是守寡的女人,还是守活寡的女人,落在男人眼里,她就是“寡”着的,是不甘寂寞的渴望温暖的甚至是放荡的可以任人欺辱的,尽管她们并没有那么不堪,可谁叫她们没个男人护着?就像没有主人的家畜一样,谁逮到就是谁的。
可何三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该吃吃该喝喝该打牌打牌,谁占她便宜她就顺走对方半包好烟,要是真有哪个不知好歹的想跟她回家上她的床,她劈头盖脸能骂到对方找不到家。
真要挑情人,也得是她亲自去找,三筒巷的贱皮子烂皮子,她何三妹可看不上。
右手边的赵丽蓉是这家棋牌室的老板,因着老公在外地做生意,她就搁家里开起棋牌室成天靠打牌解闷。谁让这个地方太过破落,但凡想挣钱的有点出息的年轻人都不会选择留在这。
赵老板见何三妹重重甩下手上的打火机,以为她输了牌又被人调笑心情不好,怕她下一秒就掀了桌子,忙踢了胖子一脚,“胖子你就别想了,人家也就吃你根烟,你刚刚也占到便宜了。”
一桌人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何三妹这才回过神,冷哼一声,“就算老公不在家,要找男人也轮不到你。”
胖子摸了把油腻的脸,厚着脸皮追问,“那你要找啥样的男人,嘿嘿。”
她深吸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挑了挑眉,“罗大哥那样的,我看就挺好。”
原以为是开个玩笑,可罗勇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她平日和邵红梅走的也近,人到中年未免不会擦枪走火。一时众人齐声沉寂,难掩震惊,谁也分不清她说的真假。
自然没人注意到,她故意提起时眼里闪过细碎又锐利的光芒,就像故意打碎陶罐期待大人反应的不懂事的孩子。
记忆是什么味道的?是儿时在厨房偷吃的白砂糖,放学路上围墙后偷摘的青梨,初出社会后的禁忌之恋,还是人到中年郁郁喝下的手中这杯酒。
罗勇望着桌对面的男人,头发紧贴头皮剃成平底,发丝黑白参半,记忆里的年轻气盛的眉眼此刻却习惯性皱起,衰老残蚀了他们连同过去一起。正如男人自己所说,风风雨雨半辈子操劳不断。只是好的好坏的坏,历经沧桑的感叹里,都是他没曾参与过的后半生。
罗勇又闷了半杯酒,“嘶”,辛辣刺鼻让他眼泪险些流出来。
“走吧,天也快黑了。”男人起身结账。
“走吧,勇弟,我们一起。”青涩的男孩推着自行车挥手喊他。
男孩和男人前行的背影交叠,让罗勇眼前恍惚不清。
等自己再次清醒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处小旅馆的房间里。
身旁的男人已经简单洗漱完,下半身围了条浴巾,贴着他坐下的时候腰间堆叠起一圈赘肉,抱着他给了一个牙膏味的吻,他觉得周身湿漉漉的,可能是因为想抓住男人的臂膀却沾了未擦干的水滴。
他顺势躺倒,仰头望向发黄的吊顶,被动的让男人脱去他的衣服裤子甚至鞋袜,没一会就只剩两具赤裸的老男人躯体一上一下交织一起。
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名字和性格是相反的。父亲希望他勇敢的一往无前,可同样来自父亲望子成龙的压力又将他打压的只剩怯懦,连迈出这一步都需要借着酒精。
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同多年前磕下毒药,成瘾的基因在他体内喧嚣着,期盼今天的死灰复燃。
男人熟练的抚上罗勇的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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