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器再狠狠撞击几下。
两人的喘息交缠在一起,每每此时,荆钰都要刻意屏住呼吸,仔细听清楚顾涔云的。没一会儿,他便又勃起了。
就这样重复。
婚后半年,都是这样的性爱生活。
待顾涔云难以忍受的发火后,对方便装装样子搞什么冷战,又三天两头给爷爷告状。是呢,要他怎么说?结了婚是得做爱的。
在他看来,这种事是爱欲交融的产物这两样东西,顾涔云对荆钰一样也没有。
于是面对用严厉掩盖尴尬的爷爷,他再一次为自己据理力争。
“爷爷,我不爱他。你若问我为什么不想和他做,我只有这个答案,也只会有这个答案。”
世界上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小云,爷爷知道,但是不想喝水的时候喝一口是不会怎么样的,对不对?”
不对。
顾涔云看着爷爷的脸,难过的低下头,没继续反驳。
他也知道,爷爷对荆钰有亏欠。再说下去也只会是自己败阵。
从那之后,荆钰改了些,但逮到机会更变本加厉。痛苦不减反增。有时顾涔云会想:看吧,挣扎所带来的,只有一身伤痕。不如就直接放弃,让对方吸食干净罢了。
那样也不对。
顾涔云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不可抑制地幻想着,若当时一切都没发生,若爷爷当时也干脆死了,他就不会在多年后染上这样一桩令人作呕的姻缘。
这残忍的文字在顾涔云脑内实体化。爷爷苍老的脸上皮肉崩裂,渗出一股一股的血液,他因疼痛拼命张开嘴,却喊不出声来。
不行!那样绝对不行。
这变态的念头让顾涔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扭开龙头往脸上泼了好几捧水,在眩晕中,他听到浴室门外的脚步声渐近,那股噩梦中的窒息感又袭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谁能救救他。
短暂的情绪崩溃后,顾涔云恢复了理智。
无论荆钰如何胡闹,都不能越过他的工作。
以往是如此,现在也是。
为了不被打扰,顾涔云和之前许多个要出差的前夜一样睡在书房。——其实最开始,他压根没打算和荆钰同床。但若是事事能如他愿,哪有这桩婚事。
这次要收拾的行李不算多,顾涔云将东西潦草地塞进行李箱,随意推到腿边便开始确认出差事宜。
等到他不经意一瞥,才发现荆钰不知什么时候悄没声地进来了,就那样站在书桌不远处。也不怪顾涔云没注意到,他工作时习惯只亮一盏台灯,况且荆钰哪次进来,不是叮叮当当的弄出好些动静引自己侧目。
但这次他只是幽幽地沉在阴影里,好像一具提线木偶般,剩一双眼睛还算得上活人的眼睛,牢牢盯住顾涔云。
他的第二面显现出来了。
——顾涔云不愿承认的是,荆钰是总能吓住自己的。他身上有粘腻恶心的蛞蝓感,也有鬼气森森的尸体感。尤其是现在,就在这个昏暗的、凌乱的书房内,他安静的与乱堆的纸张融为一体,可是那未知的、难以捉摸的恐怖,却随着他的注视,永不会消散。
“”
这时候顾涔云手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但他却迟迟没起身,只是胡乱摆弄电脑桌面上的文件。有意无意地,他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
没什么,他还能做什么呢。顾涔云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安慰自己。但每重复一次,胸腔内的震动便强烈一分;越想忽略荆钰鬼魅般的身影,它越像烙印般印在视网膜上。
恐惧感随心跳一下下泵往每寸血管,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为了掩饰失态,顾涔云不得不微微低头缓了缓。
低头时空荡荡的脖子,再抬头便轻轻被环上了。
这个房间寂静的像一片沼泽,蟒蛇是可以畅快地游在浑浊肮脏的水里的。荆钰走得又快又轻,没掀起一点涟漪。他的两只胳膊交叉,虚虚地锁着,但两只手却施了点劲,擎住顾涔云的肩膀。
荆钰弯着腰,右腮轻轻挨着顾涔云的发丝。他没什么有害的动作,就这样默默呆了很久,但顾涔云却被吓得不轻,因为在对方看似自持的表面下,是不均匀的粗重呼吸声和时不时吞咽唾液的水声。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过了一小会,顾涔云也意识到,这是一次普通的、没什么情欲暗示的发癫时刻。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脱离高压,他甚至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不知多久后,颈间温度褪去,身后的房门也咔哒关上了——看来是荆钰终于走了。
顾涔云清醒了些,他欲起身,却感到浑身酸痛。
难道是刚才窝在椅子上扭到了吗他抬起手揉了揉肩膀,下意识看了眼腕表,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此刻顾涔云哪里还想得其他,只想趁还有几个小时好好睡一会儿。在困意重新席卷的前一刻,他心里多少有些悲哀的庆幸:好在今晚没什么黏答答的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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