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陈霜!陈霜!”
虽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仍走得头也不回。
可惜对方b我想的更锲而不舍,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我吃痛地“嘶”了一声,他有些惊慌地松开手。
我拉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青紫紫的瘀血,展示一般抬了抬手臂。
他道歉,带着歉疚和怜惜:“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问:“那你知道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凶,他有些茫然的目光躲闪了一下。
“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还办了休学了,很担心。”面对我凶巴巴的、充满恶意揣测的眼神,他依旧目光真诚地看着我。
这个男人,张润,他是我的化学老师,我休学以前是他的课代表。
他暂时还不是个好老师。刚刚毕业两年,他自己考试是蛮厉害的,毕业那年就过五关斩六将考到了我们学校的编,但课教得实在一般,课堂纪律也管不住,每天都在焦头烂额。
有时候差点被学生气哭,又不好意思像nv老师那样当面哭出来。那次他在晚课的时候蹲在小树林后面哭,我丢过去一个小纸包给他,吓得他原地跳起来。
他回答完我的问题,又追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谁打了你?”
我的脸还肿着,嘴角破溃,伤口周围是明显的青紫。我没做任何遮掩,路过的人偶尔也会吃惊地盯着我的脸多看一眼。
“我去厂里打工了。”我回答,“被住一个寝室的同事打的。”
张润一下子哽住了,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他要替我哭一场似的。
“你现在还在厂里打工吗?”
“没有,换别的活了。”我突然不太想看见他。
看见他,我就会想起两个月前上学的时候。我不是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但至少是考个大学完全没问题的。从前一心期待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现在一切都ga0砸了。
“毕竟我也怕再g下去会被打si呢。”我嘲讽地看着他。
虽然我的抗拒和恶意几近ch11u0地写在脸上,张润仍没有放弃:“我给你上药吧。”
“我跟你回去,你给我上药?”
张润点头。
“老师,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啊。”我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张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窘迫地红了脸,“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就当是为了让我良心能安,好吗?”
02
张润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和我的新住处有些距离,但会在一个市场买菜。
我就是这样偶遇他的。
在这样一个星期日的早上,我跟在他身后和他回家,看着他在路过的药店买了一堆药,内服的、外敷的、活血化瘀的、消肿止痛的。
他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我们路过坏掉的路灯和裂开的水泥路,走进单元门,狭窄的走廊里每个缓台上还挤着电瓶车、自行车、咸菜坛子、捆在一起的纸壳、麻袋装的踩扁的塑料瓶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上到四层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喘了,“老师,你住几楼?”
张润00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六楼。”
我懂了,顶层便宜。
老楼的建筑材料缺少科技含量,楼板在夏天晒得发烫,冬天又渗着寒气。但只要还没裂开,它就是块坚强的天花板。
张润有些慌乱地掏钥匙开门,我站在后面,额头抵在他后背上,重心前倾靠着他休息。
是我逾越了,但看他手忙脚乱、钥匙半天戳不进锁孔的样子真挺有意思。
这种乐子稍微看一下就够了,我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开门,然后再丢给他,调侃道:“老师你迟迟打不开门,是想我多依靠你一会儿吗?”
张润耳垂发红,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这么做了。”我抱着手臂审视地看着他,
“老师是,你不能反悔了。”
张润没有再强调他是我老师,这一次他纵容了我,想了想又解释说:“还是要等你长大。”
“我成年了。”几乎要掏出身份证给他看。
张润摇头,“等你脱离现在的处境,见过更多人,有其他选择的时候,才能作数。”
我放弃了像个渣男那样讲哄人的话,“那就等我吧。”
我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张润短促地“啊”了一下,“都忘了,咱们先吃饭吧。”
21
元旦仿佛一个春节情况的预演。我没回家,老师也没回老家,就在他的出租屋过。
老房子的暖气不太好,只有过年这几天烧得热乎些。仿佛连热力公司都在配合着普天同庆的氛围。
没有无聊的串门走亲戚,我安心学习,累了就抓着张润扯皮。
冬去春来,接着是夏天如期而至。
国人对高考的重视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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