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喆从钟懿办公室出来。
穿过寂静的长廊,走到病房门外,透过玻璃,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脸侧擦破的地方上了药,四周泛起瘀青,又青又黄一片。
程余衣服脏兮兮的,袖口隐约还沾着血,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还紧紧握着秦向晚的手。
听到脚步声,程余警惕地坐起来,一见来人,才松了口气,“你来了。”
“今天谢谢你,”梁予喆在床边坐下,“程青崖在过来接你的路上,回去休息吧。”
“梁予喆,向晚在你身边真的安全吗?”
“当然,”alpha语气冰冷,“如果不是你撺掇钟懿想方设法带他出来,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喝完吴妈煲的汤在家里的天台上荡秋千!”
“他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程余压抑着嗓音,神色阴鸷,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天真可爱,他质问,“梁予喆,你像养宠物一样把他天天关在家里,这就是你给他的自由?”
alpha眼中只有躺在那里的人,看都没看程余一眼。
他反问道:“重要吗?”
程余拳头紧握,攥得咯吱咯吱响,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飞到alpha的鼻梁骨上。
病床上的人突然皱起眉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如同溺水一般,梁予喆立刻握住他的手,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安抚,才逐渐恢复平静。
“……阿屿。”
两人俱是一惊。
紧闭的眼角落下一颗小小的泪珠,那人还在梦中,小声呓语又唤了一遍:“阿屿……”
程余看着alpha微微发颤的手,嗤笑讥讽:“那你怕什么?”
秦向晚昏迷了整整一天才苏醒过来。
不肯见人,不肯吃东西,只有程余在时,才肯从被子里出来,靠着他沉默地呆一会儿。
……
“小碗,我买了开心果慕斯,我小叔说味道怪怪的,可我觉得挺好吃的,咱俩口味差不多,你帮我尝尝……”
……
“这个是吴妈炖了一晚上的,我偷偷喝了一口,好喝诶!你快尝一口……”
……
“只靠营养液你的胃会吃不消,你看你手背都肿起来了……”
……
“这个鸡蛋羹是我自己蒸的,我蒸坏了好多碗才蒸出这么好看的一碗,你吃一口好不好,就吃一口……”
……
程余从病房里出来,钟懿立刻迎上去,看到他手里一口没动的蛋羹,脸上难掩焦躁。
“还是不说话吗?”梁予喆问。
程余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阿嫂醒来后一直不吃不喝,还不说话?”梁斯瀚刚被医生允许下床走动就来看望秦向晚,他被撞的那下力度不小,还好落地时用手护住了头,缓冲了头部撞击,但左手小臂骨折,打了石膏。
自从秦向晚醒来后不肯理他,梁予喆便始终处在低气压状态。
因为梁斯瀚保护秦向晚受伤,程余虽然对他不完全信任,但对他态度还算友善,见梁予喆一直没反应,便朝弟弟点点头。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梁斯瀚看着几人,程余给他一个眼神,oga迟钝一秒,连忙转向梁予喆乞求道,“哥哥,让我进去看看阿嫂吧!”
病房门被推开,梁斯瀚小心翼翼探出头,轻声喊了一句:“阿嫂?”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梁斯瀚一溜小跑到床边,刚坐下眉头便皱了起来。
“痛不痛啊!”他看着那片瘀青,心疼地摸了摸秦向晚脸,讲话都有了鼻音,“阿嫂,你都瘦成瓜子脸了……”
秦向晚神色怔怔,目光一直在他打了石膏的左臂上,一声不吭。
进来前梁斯瀚就一直给自己打气,一定得多说话,绝不能冷场,看到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手,马上开口解释:“轻轻摔了一下就这样了,大夫说我需要补钙,还让我多晒太阳多运动,可我好容易晒黑的,阿嫂,我要是黑了会不会不好看了啊……”
“还好不是右手。”
梁斯瀚大喜,秦向晚竟然跟他讲话了,于是兴奋地握住他的手,“阿嫂!你愿意说话啦!”
秦向晚慢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他完好的右手,“对不起,连累你受伤。”
“怎么能怪你呢阿嫂!是我太脆皮啦……”梁斯瀚开心得恨不得出去跑两圈,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阿嫂,哥哥说你不肯吃饭,我陪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秦向晚摇摇头,把手抽了回来。
他失落地握了握变空的掌心,马上开朗地笑起来,“那阿嫂你累不累?不累的话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也许是愧疚,又或许是感激,秦向晚没有拒绝,冲他点了点头。
其实梁斯瀚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可又不想冷场,绞尽脑汁找话题,可越急越想不出要说什么,秦向晚突然问:“我跟你们分开住,是不是因为梁家不同意我嫁给梁予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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