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潮倚在窗边,窗外,霓虹灯光散漫在雨帘中,给伏山潮正看着的报纸也染上一层光影的色彩。
这年头基本没什么人看报纸,连纸张都是珍贵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报纸这东西已经变成了权贵特供,可以不看,但是不能没有。
“人带到了。”
伏山潮把报纸翻了个面,哗一声,又半响,方挺拔起身,纸张相叠,随手置在毕恭毕敬捧着手的下属手上,将手杖执起。
“带路吧。”
等伏山潮见到方逐意,生意谈到剑拔弩也不变脸色的伏山潮抬了抬眉。
方逐意的双手被手拷拷在背后,整个人被两个大高个压制在地上,却又时不时扭动,挣扎一番。伏山潮进来时,有人正掰着方逐意的脑袋,往他嘴里塞毛巾。
“不必塞了。”
方逐意呸地吐出毛巾,猛一抬头,凝目在伏山潮那张脸,哑声狠道:“果然是你!”
“猜错了。”伏山潮垂下眼帘,不显情绪地打量方逐意,语气平淡,“让你进来的另有其人。”
有人按着方逐意的肩,提起他的上半身,他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彻底暴露在伏山潮面前。
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方逐意紧紧咬着唇,唇角上已经凝了血痂,左下颚青紫一片,这张曾经满是不可一世的冷浸皮囊,沾了伤,多出几分柔软,软化的模样更可怜,更漂亮,让人看得顺眼不少,偏偏眼睛又明亮到突兀,像两只小牙,死死咬住伏山潮。
在来的路上,伏山潮已经听说了方逐意的辉煌战绩,先假意服从,再趁他属下不备,夺了一把枪,用枪打断了他几个下属的大腿,才被人制服。脸上的伤大抵是那时候造成的。
伏山潮多看了他几眼,方逐意来得匆忙,只穿了一身绸面的宽松睡衣,沾染灰尘的睡衣垂下,因俯下的姿势,他的角度刚刚好能看见衣服的阴影里,一双崎岖的锁骨,锁骨尖粘上一枚痣,小小的、红的,轻轻烫了一下眼。
方逐意脸色不断变化,最终软下语气:“你想怎么教训我都可以,今晚的事我会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当做没发生过,伏总,你让他们放开我,行吗?”
伏山潮居高临下地盯了他半瞬。
方逐意咬牙,回瞪回去。
伏山潮便笑了,很轻的微笑,如他平常的仪态一般,有几分温吞斯文。
但方逐意看着他的笑,听着他的话,却觉得手指尖开始发凉。
“难得见小方总露出这幅模样,专程来见的这最后一面也算圆满了。”
方逐意愣然,伏山潮见他不说话,手杖敲敲地板:“有什么遗言吗?”
他猛地挣扎:“伏山潮你个小心眼!我不就操了一下你的未婚妻吗!至于吗?”
伏山潮随手一挥,属下拔出手枪,抵在方逐意晃动的脑袋上,这把生冷的枪,迫使他僵在原地,静寂半晌。伏山潮慢吞吞道:“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
伏山潮不含情绪地目视他,他看伏山潮抬起手杖,转身欲走,咔嚓一声,随从拉开枪的保险栓,他意识到,伏山潮真的会把他杀死在这里。
“等等!”
伏山潮回头看他,方逐意盯着伏山潮亮蓝的回眸,脑子里快速过了一切所有和伏山潮相关的传闻。
权贵圈子内,人人都说伏山潮前途非凡,所以早早袭承了家族事务。他一不爱玩乐,二不好情色,三只喜欢处理他那破工作,简直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人物。干净履历上的唯一破绽或许是他的那个小门小户的未婚妻,是他死去的母亲为他亲口约定好的婚事。因此许多人猜测,他对未婚妻的感情是真情实感的存在。
方逐意从前嗤之以鼻,这圈子内哪里有真实的情感,况且当一个人克制得过分,也就让人失了和他相交的兴趣。
伏山潮说:“嗯?”
方逐意把枪用脑袋撞到一边,努力仰起头,和伏山潮对视,企图让自己显得真诚。
“我去给你未婚妻道歉、补偿,你放我一马,事后方家也不追究,你看?”
伏山潮只是笑,笑得很没有攻击性,但在方逐意看来是绵里藏针。
待他收回目光,方逐意心凉了半截,又急急道:“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你想要让我干什么,也都行!”
伏山潮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能干什么?”
方逐意哑然,伏山潮一深一浅停在方逐意面前,他用手杖抬起方逐意下颚,逼他仰起头。纤长的脖颈绷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这里是人身体上最脆弱、最好攥住的地方,抓住这里,等于把一个人抓在手心。
他能干的,伏山潮也能干,他做不到的,伏山潮自己有办法做到。方逐意想不到自己能为他干什么,他的喉结在伏山潮的目光滚动,半晌,哑声:“当牛做马,给你当跟班,够换我这条命吗。”
伏山潮垂眸,方逐意的睡衣坠垂在半空,他的目光向下一扫,顺顺畅畅地钻入空荡荡的衣服中——浸白的肌肤,两圆赭红的乳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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