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苏音被开除了。报纸上报道的那个学生是长水市其他高中的,不是苏音,苏音的确想伤贺舟,但被人拦住了。贺舟没有受伤。当时,贺舟正在班级开晨会,苏音手持刀出现在教室门口,她脸色冷沉,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你再伤害她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贺舟一动不动。苏音往里走,脚步利落,她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如果不是前排几个男生一齐冲上来阻拦,她手中的刀真的会砍向贺舟。这件事轰动很大,很快在校内传开,虽说并未伤到人,但学校还是必须追究苏音的责任。苏音成绩优异,校领导纷纷叹息,“想保,但保不住了”。学校有学校的难处,规章制度摆在那,不可能为谁而破例,毕竟还有几千个学生要管理,所以,即使苏音学习好,也得开除。苏音走后,高二年级开学测成绩出来了,令所有人震惊的是——第一名:苏音。整个高二年级都感慨:每天要死要活地学,考不过一个高一的。校长捏着成绩单,连叹好几声气,他惋惜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难得的好苗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倾尘,你说是不是啊。”许倾尘坐在皮质沙发上,她眼神很空,嘴唇颤了颤后说:“是,是很可惜。”“对了,你教过她一阵吧,那你知道她和小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吗,我问过她,但这孩子犟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许倾尘起身,缓缓走到校长面前,她双手撑在办公桌前,头丧气地垂下,“赵校长,事情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校长眼中闪过精光,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倾尘,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苏音吧。”许倾尘点头。“你先坐。”许倾尘随手拉把椅子坐下,她脸上伤口未愈合,触目惊心的伤痕肉眼可见。校长眼神不好,这才看见。他连忙关心道:“哎呦,你这脸是怎么了?”“贺舟打的。”许倾尘语气平淡。话音刚落,校长一拍桌子,摘下老花镜扔到桌上,“混账!简直混账!这个兔崽子,老许要是知道不得剁了他的手?”“我爸不知道。”许倾尘眼中情绪翻涌,露出苦涩的笑容,“但是苏音知道了,才有了白天的事。赵校长,苏音被开除,全是因为我。”校长一把年纪,脑子转得慢,好半天他才理清思路,他伸手边比划边说:“闹了半天,苏音是替你抱不平啊?”“嗯。”“干得漂亮!”校长使劲拍桌子,因用力过猛,茶水被溅得到处都是。校长情绪激动道:“苏音这孩子可以啊,讲义气,你说我前些年教学时,遇到的学生除了气我就是说我坏话的,这年头,能遇到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不容易啊。倾尘,你肯定对苏音不错吧,要不然她也不能为你奋不顾身,连前程都不要了。”
许倾尘的眼湿了。校长继续说:“依私心,苏音成绩好,人品好,我是一定会留下她的,但苏音犯了校规,所以即使我非常惋惜,也必须开除她。”许倾尘从不想把伤疤示人,她之所以和校长讲贺舟打她这件事,也是为了苏音。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试试。她活得骄傲。可这次,她眼中光采消失了,脊背弯了。她深深鞠躬,生平第一次求人——“可不可以不开除苏音。”“赵叔,求你了。”这声“赵叔”,许倾尘是哽着说出口的。工作是工作,交情是交情,她一向分得清。她从没想过用私交换取什么特权,因此她从不在校内称他“赵叔”。但现在,她没办法了。苏音的处分决定已经全校通报,事情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所有人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包括苏音。只有许倾尘还不放弃。可不放弃,也得放弃。校长走过去,将许倾尘扶起来,摇头说:“倾尘,这个忙,我帮不了。”“好。”许倾尘的双肩耷拉下来,眉头紧锁,仿若雕塑一般,久久站立不动。校长捂嘴咳嗽几声,为缓和气氛,他转移话题说:“对了,你还打算和小贺过下去吗?”“已经离了。”“离了,什么时候离的?”“前两天。”许倾尘目光凝重且冰冷,“我已经报警了,警方目前还在取证中,如果能快点就好了,苏音也不会…”校长叹气。他又说:“倾尘,事情已经这样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往前看吧。”“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辞职,又为什么不辞职了?”许倾尘看着窗外,这是迄今为止,她看过的最难看的天。深灰色,沉重并压抑。不如以前。不如有苏音在的那些日子。此刻,许倾尘的灵魂已抛出身体,她想找一找更美好,更热血的那片天。她想苏音了。所以,当答案和苏音有关时,她便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都是因为苏音。”校长懵了。许倾尘走后,他连忙打电话给许伟义,把今天和许倾尘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没有坏心思,完全因为他是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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