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纠缠下去也是折磨,更何况他也很清楚,哪怕自己放下,其他三个男人也绝对不会。
他低垂着眼睑看地上飘落的几缕灰烬:“大师,佛说人放下才能得到圆满,真的这么容易做到吗?”
人世间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才是常态。
季游心想,哪怕曾经自诩不信神佛的唐耕雨,也曾跪在佛像前日夜祝祷,虔诚希望能与许淮永远在一起,他又怎么能轻易放下呢?
“大师,如果您能了解我和其他人的这十年,可能就不会说出让我放下的话。”
季游面容冷峻,神色平静,他看向挂在枝头的纸签,上面写着他想和许淮的岁岁年年。
“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他,把他永远困在我怀里。”
许淮在商场的吸烟区抽了好几只烟,过足了烟瘾才从里面出来。
他一眼看到有几个刚放学的小孩子在玩抓娃娃机,然而抓了几次都抓不到。
许淮走过去想帮他们,又想起自己不会英语,恐怕连孩子说什么都听不懂。还好有几个小孩是华裔,看他走过来便试图用中文交流。
“想抓哪个?”许淮按动摇杆,指了一下透明玻璃橱窗。
小孩说想要紫色兔子。
许淮拿了新币投进机器,按动摇杆试了两次就成功抓到了玩偶。
他笑着把紫色兔子递给小孩,又摸了摸他们的头,看着这群孩子向他道谢后便抱着玩偶开心回家了。
许淮站在原地,倒是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很久。
如果他也有孩子的话,应该也长这么大了吧?
季游走进商场的时候,外面恰巧下起了大雨。浓重水汽混着茂盛植物的气息钻进空气,嘈杂的人声似乎也被外面的雨声衬托的安静了不少。
他一眼就看到许淮站在娃娃机旁,银色长发很是显眼,那张略带冷漠的脸看向他,语气有些烦躁:“怎么才来?”
季游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怦怦跳,逐渐与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敲打,激的他指尖也在颤抖着发麻。
他走过去问:“要去吃饭吗?”
许淮打了个哈欠:“有点想去吃食阁。”
季游伸手就攥住他的手腕,感受着腕部的静脉略微跳动,温热触感刺激的一路从他的麻痹的指尖暖到心口:“好。”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高中时期——
那是个高二的闷热午后,天空降下的雨和今天的一样大,几乎把夏日所有烦躁尽数清扫。
季游下周要去参加奥数比赛,他正在教室内叮嘱副班长自己走后,班级内的琐事该如何安排。
他一向做事稳妥、面面俱到,自然交代副班长的事也都条理清晰。然而这次,他放心不下许淮,所以多嘱咐了几句。
“咱们班的校霸许淮,他要是抽烟不来上课,你能放水就放水,别太为难他。”
“他喜欢抽利群和芙蓉王,一般来说,他打架要是搞得浑身都是伤,会想抽利群,要是身上没什么伤,他就会抽芙蓉王。”
“你把烟给他买好,每天放到他课桌内,烟钱算我账上。别告诉他是谁买的,反正他都会认为是学校女孩给他送的。”
过往思绪逐渐翻飞,一瞬间就把季游拉回现实。
他看着身旁许淮的侧脸,这人一如当年般耀眼冷漠,也让他心动不已。
美国,拉斯维加斯某条街道。
一名修女身穿黑色裙服从大门内走出来。她沉静的双眼看向面前两人,轻声用英语询问来意。
闻雀对她说了几句话后,对方点头把门再次合上。
许淮忍不住问:“这是你七岁前在美国住的地方?”
他这次和闻雀来拉斯维加斯,一方面是为了参加射箭比赛,另一方面是闻雀提意想来看看这里。
“不是,我之前是被养在一寄宿家庭,这个教堂只是离我住的那户人家比较近,有时候我经常跑来这儿。”
闻雀看着教堂门口处的花色,上面有西式的花纹与图案:“有个修女姐姐很照顾我,每次我哭的难受,她都会拿圣经安慰我。”
“刚才的修女是你说的姐姐?”
“她早死了,再也找不到。”闻雀轻声的说,“我只是想让刚才的修女给我拿一本书。”
许淮刚想问是什么书,突然看见教堂大门打开,修女从里面走出来递给闻雀一本书,外皮是浅黄色的,封皮写了英文单词,但他看不懂。
修女递给他们这本书就返回教堂。
闻雀冲旁边的许淮笑道:“是圣经。淮哥下午要打比赛吧?我陪你去赛场。”
许淮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闻雀拿的书,边缘处被对方用手指攥的很紧。
靶子被箭射穿发出轻微声响,哨声和欢呼声也瞬时响起,看台上的观众们雀跃的喊起来。
许淮穿着黑色连帽衫,银色发丝从脖颈处飘下来垂到胸前。他刚想拿着弓箭转身,突然被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揽住肩膀。
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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