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为了来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所以一个个的脸上也跟楼诚一样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只不过是看在巨额压岁钱的份上,才勉强没有捂住耳朵,而是选择继续倾听。
而那些大人和长辈倒是很配合邓杰的演出,这个感慨邓杰这个长兄如父的不容易,然后劝说楼诚一定要听大哥的话,不要让大哥操太多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骂儿子,训弟弟。
当这两场保留节目表演完之后,也总算平静了一会儿,然后邓杰终于肯让厨师上菜了。
厨师都是专门请的,有好几个,负责做不同口味、不同菜系的菜,所以桌子上摆着的菜没得说,然而再美味的菜对于有精神压力的人来说也是味同嚼蜡,邓杰就是那个给所有人带来精神压力的人。
老人和长辈不知道是因为耳背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对于邓晨说的话都置若罔闻,可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吃菜上,然而楼诚和邓晨以及其他的年轻人却没法做到,毕竟实话实说的话,邓杰指点江山的样子,还挺让人想打他一顿的。
小孩子也过得不开心。
邓杰好像对一切都不满意,一样怪小孩吃没吃相坐没坐相,怪年轻人太腼腆太外向,对于长辈和老人倒是十分的尊重,不过这个话题总是会拐到他自己身上,要让亲戚对待他,也像他对待老人一样,明明还在壮年和中年之间,说话的腔调却像是暮气沉沉的老年人一样,仿佛不靠着年龄和辈分压人,他就没办法维持尊严。
邓晨拿着筷子,一粒一粒的夹着米吃,脸色灰白,仿佛在大春节的时候刚死了爹。
楼诚因为从小就经历这种场面,又在娱乐圈里历练了很多回,就像有的人从小吃毒但是不死,长大后就会有抗毒性一样,他已经做到可以屏蔽他大哥说的大部分废话,专心挑菜吃的。
一顿饭吃完之后,煎熬还没有停止,不过这一次受煎熬的主要目标不再是楼诚和邓晨了,而是那句兴致勃勃要去院子里放鞭炮的小孩子们。
邓杰终于又找到了发挥的余地,他没有不让那些小孩子们放鞭炮,但是一切都要在他的指导下进行,,并且小孩子还要热情主动的感谢他愿意让他们放鞭炮。
任何在他人监视下的活动都会在娱乐性上大打折扣,尤其是对于小孩子而言,感谢不是出于真心,不能自由自在的玩也让他们倍感压力,等到最后鞭炮真的炸开的时候,有几个小孩甚至哭了。
餐桌上。
“他还是老样子。”楼诚感慨道。
现在餐桌上只剩下他和邓晨两个人,小孩去外面放鞭炮,大哥去看着小孩,那群亲戚去看着大哥,大概是担心大哥一不小心把小孩看成楼诚或者邓晨,然后因有不满,一顿毒打吧。
邓晨在这一顿饭上连一碗米都没有吃完,此刻双眼无神的盯着餐桌上的菜,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改了,这就是他的本性,而且根本没有人能阻止他。”
楼诚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特别感激的说道:“所以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因为你的出生帮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要不然如果他成天只盯着我一个人的话,不说别的,就说离家出走这件事,恐怕我根本没法做到。”
“我现在想离家出走。”邓晨抱着头,对于其他人来说合家欢乐的节日,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年里固定的受刑日,因为他的掌控欲和说教育欲都极其强烈的父亲。
楼诚本来想刷一下手机,就发现网络不好,问道:“你的手机网络怎么样?”
“不用试了,前几年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的人太多,所以他在家里安了信号屏蔽器,所有人都用不了网络。”邓晨解释道。
楼诚听到这句话差一点晕过去,现代人没有网络,跟鱼儿没有水有什么区别,这什么煎熬的古代生活?
本来他刷手机也不是有什么正事,只是随便刷一刷,但是当确定自己真的刷不了手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好多正事都没做,一定要用到网络。
“那他自己也不用吗?有没有别的办法?”楼诚问道。
邓晨回答道:“只有他的书房里可以用网络,但他的书房上锁了。”
“你去过没有?”楼诚问道。
邓晨摇了摇头。
“那咱们两个现在去他的书房。”楼诚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大哥还在指导其他小孩子怎么放鞭炮,并且正在科普每年有多少小孩子因为放鞭炮导致伤残,在成功把好几个小孩吓哭之后,他大哥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而那些亲戚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的脸色不好看了,但别人的脸色对于大哥来说,约等于看不见的空气。
邓晨跟着他站起来,又跟着他走了几步之后,才问道:“你去书房干什么?有什么事必须要用到网络吗?”
“没有,我就是想刷刷手机。”楼诚回答道。
再一个就是,他大哥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想做什么,就像是逆反心理一样,本来不爱吃的东西,别人说不让吃,那他还非得尝一尝,本来不玩手机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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