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你都没有出门,只耐心地为他治伤。
可生的肥胖的房东再次出现索要房租时,你又被提醒了。
是啊,你们需要钱。
你不敢让悯知一个病人来烦忧这件事情,便让房东帮你介绍个工作。
你来到了都是异国人的聚集地,成为了一个刷碗的黑工。
悯知因着生病,白日几乎都在沉睡,你也有了机会出去做活赚钱。
你并不想让一个病人来操心生活。
那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连后厨都大到让你难以想象。
其中也有一些像你一样从家乡逃亡而来的同乡来打工。
只不过你在这里确实格格不入。
“我瞧见过你,在那街上弹琴,瞧着又漂亮又舒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怎么还沦落到和我们一块了?”
许多人都是不吝惜将人踩在脚下的那股恶意的。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可以同样将一些高高在上的人和事拉入泥潭的时候。
你并不打算理会他们,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可这世上,并不是你想要忍气吞声就可以安稳度日的。
当你被他们故意诱导去了错误的包间上菜的时候,你心中害怕的同时一直隐忍的怒气也在爆发的边缘。
“我是被误导来这里的。”
你用自己并不算流畅的话轻声为自己辩解,你一直低着头,只看见了对方隐匿在桌案之下的鞋尖。
他捏住了你的下颌,迫使你抬眸和他对视。
“你已经惹恼了我们。”他如是说道。
你跪伏在地上,强忍着害怕,继续说道:“如果……如果要消气……找到真凶消气岂不是更好?”
你的话术拙劣极了,却难得逗笑了凯瑟亚。
“我姑且原谅你了。”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你才彻底松了口气。
当你出门的时候,你就看到那几个一起作弄你的家伙被赶出了饭店。
你在心中觉得庆幸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方才那人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在你下楼的时候,发现他仍然站在楼梯口不曾离开,你抬眸和他对视一眼,那双橄榄绿的眼眸流露出令人难以言喻的精明感。
你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裙,因为这件事情,你也得了半天假提前归家。
你把房租交给房东之后,就赶回去看了悯知。
他尚未睡醒,你安静地坐在床边思考着将来该如何。
从前,你想着考个功名,就算只是普通的童生也好,到时候找个差不多的夫郎,也可以勉强过活。
后来,便是开始打仗,到现在流落异乡,不得归处。
你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你不知道。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你想先把悯知的病治好。
那一日,悯知没有到点苏醒,你摸了摸他的额头,才惊觉滚烫。
你心下焦急,翻出了所有家当想去医院找医生。
当你在雨夜奔跑的时候,你差点撞到了一辆黑车。
车门被打开,你的眼睛已经被雨水弄得睁不开了,你都看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谁。
直到你听见了他的声音,你才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是那个神秘的男商。
西方人似乎都生的高大,他缓步走到你的面前时,你才惊觉压迫感。
是啊,那时他一直坐着,站在楼梯口时也只是远远望了一眼。
黑色的伞遮挡了雨水,却也把你拢入了他的范围。
你嗅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身后是一些人的哀嚎声,血水被雨水渐渐冲刷干净。
明明该是个温柔乖顺的男人,可偏偏这看似温润的男人身上长满了反骨。
“让这脆弱的小瓷器看到了恐怖的场面呢。”少年用着略显生硬的东方话在你面前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过,我对你的印象不错,虽然脆弱却极富美感。”
他伸手触及你站着水珠的苍白面颊。
少年的人食指带着一只玉戒,温润的触感在你面颊缓缓擦过。
“我很喜欢你,脆弱的东方娃娃。”他轻声在你耳边说道,“我知道你面临的困境,而这小小困境,在我眼中不过是在此刻迈过这个小水洼。”
你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袖,你身上陈旧的青衫早就被打湿了,泥点子落在上面,看着无比狼狈。
你感觉时间似乎过去了好久,终于你颤抖着开口,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那一天,你没有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你被带走了。
他答应会治好悯知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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