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的簪子,长相却各有其姝。
男人们的目光狼一般在她们身上流连着,除了肖凉与怀天雄。
随着筝琶脆响,柔媚吴语萦绕满室。
玉宇无尘月一轮,俏红娘相请女东君。轻移莲步高楼下,见花光月色两平分。花有清香月有阴
而在这其中,男人们烈酒热血上头。
三桃园啊!
四喜财!
五魁首!
六六顺啊!
七
七啥子七,佟会长,喝!邹骏龙一拍桌子,声如洪钟。
佟会长一双小眼睛发红,脸也通红,打了一个嗝:各位、各位,酒量实在不行,放过我吧他向肖凉救急,就由肖老弟代我和邹师长一战!
来,三弟!邹骏龙已伸出拳头,端好架势。
肖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几个乞儿围坐在满是苔藓的墙根,嚼着别人吃剩下的烧鸡,端着碗劣质白酒,满嘴胡吹海擂的画面。
从那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划过拳了。
一心敬啊!
哥俩好。
三星照啊!
四季财。
肖凉感到后背一冷,顺着身体的警觉,眼向兰字班那几个清倌瞟去,不想其中一个正定定地望向他,那一瞬间的略影竟让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等他再回过神来,邹骏龙正指着他的手说:三弟啊,你看你怎么只出了三个手指头?
肖凉看了一眼自己的出拳,嘴角轻轻牵起,认输地将满杯鹿血酒一饮而尽。
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肖老弟的眼神往那帮小倌身上飘呐!黄忠义斜眼笑道,看向一旁月娘,有看上眼的尽管和月妈妈讲啊。
肖凉眯起眼,目光停留在那个清倌身上:她琵琶弹得不怎么样,把别人都拐带跑调了。
月娘一下子就明白他说的是谁,脸上立刻向肖凉做了个笑容:三爷啊,您有所不知,这姑娘伢来到我们这里才一小阵子,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还上过学堂的。琵琶也是才学没几天,您多见谅。
她观察着座上肖凉的眼神,觉得他似乎有些意向,于是向那清倌招呼道:绣珠啊!过来见过三爷。
被叫作绣珠的小倌抱着琵琶莲步款款,欠身盈盈一拜,垂首低眉,裙裾曳地,头顶蓝色簪子上的珍珠轻颤着:三爷。
口音竟是温糯的南音,肖凉顿时觉得耳熟。
月娘挽着绣珠的手臂,很诚恳地对肖凉说:绣珠算是我最悉心调教的一个女儿,我这个当妈妈的也希望她觅得良人。
其他男人看着绣珠含羞的一张小脸,都在观察里间顾相卿的反应。要知道,现在给肖老三撑腰的就是这位扶危将军。
他不发话,在场没人敢和肖老三抢女人。
这几个男人也只能干眼馋,嘴里却起哄着:
我看正是郎情妾意!
这女伢柔柔怯怯的,看得人心发痒啊。
三弟快梳笼了她!
而这一切只是表象。
肖凉盯着眼前小倌,眼底像是浮出了一片深不可测的迷雾。
对面的兰绣珠则一直垂首,似是一副娇怯情态,眸中却闪过利刃一般尖锐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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