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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规定犹如一道道烙印,随着岁月的流转愈发难以磨灭。它成为深埋在唐年心里的种子,经过哥哥日复一日的浇灌,早已生长成为唐年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果然,唐年没有丝毫的抗拒,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梦。
“我梦到,哥哥要走。”他磕磕绊绊地倾诉,“我没,拉住。前面是边缘,哥哥掉下去了。”
他的眼底盈上一点细碎的泪,鼻音浓重:“哥哥的头、碎了。我满手,满手血。”
“是我推的,呜呜……我不让哥哥走,是我、推、推的!”
口齿不清地讲完自己的梦境,唐年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双手残存着黏稠的触感。
“都是梦,没事的,哥哥不会走。”唐凛神色从容地哄他。
哪怕自己在弟弟梦里死的那么惨,他也没感到任何不适。相反,听见弟弟因为他要离开而杀死了他,他反而涌起一丝隐秘的喜悦。
看来自己在弟弟心里的地位是最高的,哪怕杀了他也不愿意让他离开。他满意极了,小团子还是以前的那个团子,眼里和心里只会有他。
猎人藏起黑暗的血肉穿上羊皮,用温柔的歌声麻痹小羊的神经。小羊沉溺于猎人的眼睛,却不知道关押它的牢笼根本没有离开的途径。
唐年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知后觉自己因为一场噩梦就大哭大闹,简直就像疯子一般。他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肿着眼皮不断道歉:“哥哥,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没用……”
“嘘,没关系。”唐凛用手指抵住他的唇,“哥哥不会生气,年年没有错,年年只是生病了,把病治好,就不会难受了,好吗?”
“只有年年不乖乖吃药,不好好治病,哥哥才会生气,知道了吗?”
唐年慌忙点头。他缩回哥哥怀里,连脸也埋住不露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好了,睡不着了就去吃饭吧。”唐凛看看钟表上的时间,抱着弟弟直起身子,“自己能走吗?”
唐年点头,顺着重力溜至地面站稳。
他跟在哥哥后面看他拉开门往外走,急匆匆地追上他牵住他的衣角。
路上遇到迎面而来的人他就往哥哥身后缩,坚决不露出一点身体部位。
唐凛向那些快要变成长颈鹿的员工介绍:“这是我弟弟,他比较胆小,你们注意一点别吓到他了。”
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他还算平易近人。所以公司里的员工也没有那么害怕自己的老板,还能开他的玩笑:“我们怎么不知道唐总还有弟弟呀?到底是弟弟还是老板娘昂?”
“亲弟弟。”在外人面前不能说出他们的事情,唐年只能无奈地解释,侧身摸摸背后的小脑袋,“年年,要不要出来认认人?”
无人回应。
员工们面面相觑,居然有人能不回复唐总!真厉害!
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入职前都有一份提示单,里面的第一条清清楚楚写着大老板不喜欢别人不回答他的问话,哪怕实在说不出什么,那起码也得回复一个“好”或者“嗯”。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老板屁事很多,连这种事都要规定。但架不住公司福利太好假期又多,只得纷纷含泪怒拿六位数底薪当舔狗。
事实上有一就有二,古人诚不欺我!
他们听见只会冷冰冰说“用脚做的方案?重做!”的唐总,此刻如同融化了的冰山,语气又轻又柔地哄人,“乖宝,真的不出来吗?”
员工们满地找下巴。
乖???宝???
老天鹅,冰山滤镜碎了一地,直接成灰再也回不来了。
唐年耐不住哥哥这样的语气,内心挣扎了好久,磨磨唧唧动了。
于是众人就看见唐总背后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包着纱布的脑袋,以及一对圆溜溜水润润的鹿眼。
慌张地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脑袋又“嗖——”一下,猛地缩了回去。
“真乖,很棒。”唐凛毫不犹豫地夸奖。他能感受到弟弟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抖得厉害,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看来还是害怕面对陌生人啊……也许以后可以多带他来公司练练胆子,唐凛想。
“我弟弟受了伤不能饿太久,不说太多了,再会。”他结束话题,带着唐年继续向食堂前进。
众人好奇心达到了顶峰,炽热的视线全部聚焦于唐总的背后,企图一睹弟弟的真容。
谁知道那小家伙还挺聪明,等唐总后背完全露出来后直接绕到唐总身前,完全被挡住了,一根头发也没瞧见。
好吧。众人遗憾极了。
公司的食堂很大,就和外面的酒店一样富丽堂皇。唐年坐在位置上等哥哥打饭,小心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就像换了新环境的猫咪,躲在窝里不出来,只露出猫猫头观察附近的情况。
哥哥在他面前放下一份饭,随后坐在他旁边。
唐年瞅了瞅,虽然清淡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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