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说得太激动,那妇人用帕子掩住嘴,一阵剧烈咳嗽。马车外,一名婢女小跑上前,挤到忆春和书夏中间,从车窗外递了一个小瓷瓶进去,交给那妇人。这时,萧望舒勉强把目光从书上挪开,看向那妇人,道:“罗姨娘还是先把药吃了,歇会儿再继续讲吧。”说完这话,她又低下头看书去了。房沁儿坐得端正,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鬓间的东珠步摇随着马车一起晃动。“确实,罗姨娘先把药吃了吧,别一会儿到了贵妃娘娘的云光殿还在咳嗽,叫贵妃娘娘看了担忧。”房沁儿开口劝着。母女两人都在关心,但也没谁说给罗姨娘把药瓶子打开。罗姨娘边咳嗽边拔掉瓶盖,从里面倒了两颗褐色药丸出来,直接把药拍进嘴里,然后咽下。药丸吞服之后没过多久,罗姨娘顺着胸脯,感觉气通了许多。“望舒,稍后你随我们见过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想做什么请皇后娘娘帮忙,勿要扰了贵妃娘娘和罗姨娘。”房沁儿柔声叮嘱。萧望舒抬起头,捧着书,道:“孩儿明白的,母亲放心。”这时,胸口那口气顺下去的罗姨娘,再次开口插话:“舒姐儿要办些什么事,盼安如今是贵妃,又怀着龙胎,后宫里的忙她也能帮的。”说完这些,罗姨娘又道:“舒姐儿已经及笄几年,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终身大事还不愁一下?”房沁儿本就在为萧望舒联姻一事烦忧,如今一听罗姨娘这话,她脸上的笑容都冷了几分。“罗姨娘还是吃药吧,药吃完了就歇一歇。”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不说话没人拿她当哑巴。萧望舒低头看书,头也不抬的说着:“罗姨娘还是多cao心一下贵妃妹妹的龙胎,别有事没事盯着我。“当年若非我对入宫没有兴趣,贵妃妹妹也就不是贵妃了。几个月前若非我无聊进宫,贵妃妹妹这龙胎也就没有了。”萧望舒说话向来刁钻,且呛人时从来不顾及场合、身份、以及辈分。别说这京师,就算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她恶毒女配萧望舒不敢呛的。没办法,投胎练得好。爹娘能打,是这样的。听到萧望舒的话,罗姨娘的脸色又青又红,煞是好看。房沁儿脸上的笑容也稍微真实了些,声音柔和,道:“相爷总爱惯着这丫头,惯得她没法没天的。罗姨娘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好好说她。”罗姨娘扯开嘴角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马车停在宫门外,车上三人先后踩着车凳下车,走路进宫。迈进宫门之后,三人很快就上了轿辇。房沁儿和萧望舒共乘一张轿辇,罗姨娘单乘一张小些的软轿,三人被直接抬往萧盼安所居的云光殿。——云光殿里。皇后萧采仪也在这里,坐在萧盼安床边,听着萧盼安一边喝燕窝羹一边委屈倾诉她怀胎有多辛苦。在这倾听过程中,萧采仪多少是在心里背了几遍经文,才能始终保持微笑。“好了别苦了,你如今怀着龙胎,喝着御赐的燕窝羹,这是旁的女子想都想不来的殊荣。想开些,对你好,对腹中的小皇子也好。”听到萧采仪的宽慰,萧盼安低下头,脸红道:“皇后姐姐别说这么早……也不一定是个小皇子。”萧采仪继续笑道:“怎么不是?太医都把过脉了,说八成是个皇子,这还能有假?”萧盼安脸颊通红,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候,殿外宫女也匆匆来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夫人姨娘还有四小姐来了!”一听这话,萧盼安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抬手就要掀被子下床。萧采仪连忙阻拦:“你别乱动,小心动了胎气。”说完,她又立刻朝宫女吩咐:“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迎夫人进来?”“是!”殿内宫女鱼贯而出,朝着云光殿门口迎去。 萧四小姐的礼遇(2)萧盼安靠坐在床头,手里的燕窝羹也不喝了,只眼巴巴地朝门外看。就这么盼啊盼,她终于盼到了房沁儿她们三人进门。房沁儿和萧望舒率先朝萧采仪和萧盼安行礼问安,罗姨娘跟在她们身后,显得有些局促,迟钝地跟上她们的动作。萧采仪抬手道:“母亲四妹请起,罗姨娘也起吧。”说完,她招来宫女,吩咐着:“赐坐。”萧盼安的寝殿小,宫女搬来三个圆鼓凳,给房沁儿她们坐着。
因为萧盼安一直在招手,宫女便放了一个圆鼓凳在她床边,让罗姨娘能够坐过去。此举确实不太合规矩,也确实不太尊重房沁儿这个当家主母。但考虑到她们母女二人平日的做派,房沁儿想想还是算了,随她们去吧,总是上不得台面的。现在萧盼安肚子里揣了个保命符,这时候就别和她们母女计较了。众人在萧盼安的寝殿坐了会儿,见萧盼安只顾和罗姨娘倾诉她的宫中生活,眼里完全看不见其余人,萧采仪实在看不下去,带着房沁儿和萧望舒回了她的椒房殿。——椒房殿里。萧采仪正要说些什么宽慰房沁儿,谁料房沁儿先开口,朝她说着:“贵妃娘娘这个性子,放在宫中,实在有劳皇后娘娘多多帮扶。”她在府上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晨昏定省,看着罗姨娘每天早晚来给她这个正室夫人请两趟安。而萧采仪待在宫里,要时时刻刻守着萧盼安的肚子,在外人的暗害中护着萧盼安的龙胎。不仅如此,她还要耐心忍受萧盼安的各种言语。细细想来实在辛苦。听着房沁儿的话,萧采仪都沉默了。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道:“我们姐妹,互相帮扶是应该的。五妹这胎极为重要,其中利害我也明白,请父亲母亲放心。”“皇后娘娘识得大体,如此,臣妇和相爷也就安心了。”房沁儿叹着,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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