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过长街,青石路上,车轮发出吱呀的声音,谢琼掀开车帘一角,透过缝隙观察路径。
车内,孟良生拉着云凝的手,与之纠缠,云凝始终面带微笑,但未让他有过多触碰。
三人来到邺州最负盛名的盼故楼,掌柜见熟客进门,立刻恭敬行礼: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我已备好上等厢房,客官楼上请。
孟良生带着二女上楼,在上楼巧遇到熟人。
孟世子,午好。身穿金丝荷纹襦裙的鸢娘带着仆人正欲下楼,看到孟良生,主动招呼,王爷今早还念叨你,有空来王府坐坐。
孟良生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并未多理。
到底只是王爷小妾,他没必要自降身份理会。
同理,鸢娘虽是妾室,但也是王府贵妾,平常人还要尊称她一声夫人,自然不把云凝谢琼这种风尘女子放在眼中,向孟良生告别后,便离去。
待鸢娘走后,孟良生才打量着鸢娘背影,啧啧感叹:邳陵真是暴殄天物。
云凝听此,不明看向孟良生,孟良生故作高深:你们知道她是谁不?
云凝在环采楼见多了这些富家子弟戏耍人的派头,随了他的意思撒娇道:世子爷,你就别卖关子了!
孟良生满意将云凝拉入怀,意味深长道:她和你们一样,原先也是秦尚文的人。而且是自小在秦尚文身边侍奉,可惜那家伙不好女色,喜欢咳咳。
反正,你们不要对你们那主公抱有任何幻想,他脑子不正常知道不?
言下之意,是不如把心思放在他这个正常人身上。
不过可惜,云凝没听到他那日的谈话,一头雾水,只能一如既往的假笑:世子爷多想了,奴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怎么会想高攀国公爷。
额不用妄自菲薄,美人儿这脸蛋有的事人欣赏。孟良生捏起云凝下巴,想一亲芳泽。
这时,一直没发声的谢琼突然道:奴知道世子的意思,祝世子爷和国公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咳得一下,孟世子差点崴脚。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会不会用词?他急急忙忙推开厢房的门,大步走进。
谢琼与云凝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盼故楼地处繁华街道,朝南是街道盛况,向北是戏院繁景,谢琼刚走到北边窗边,便看到方才的妇人带着仆人在连廊中散步,看样子是去听戏。
谢琼未多在意,回头走向座位。
一席午宴,菜肴丰盛,如同皇宫。在饭后,孟良生还叫来了弹琴之人,饭后歇息,潇洒似神仙
难怪孟侯世子,纨绔之名,如雷贯耳,让她这个久居深宫的人都有所耳闻。
谢琼内心叹息,受不住这烦闷,又朝窗外看去,只是这次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连廊上,秦尚文身穿玄色长衫,大步流星的向西处转角走去,与方才那妇人消失的方向一致。
谢琼想到方才孟世子所说,心道这秦国公哪里是不好女色,根本是男女通吃。
果然狗贼都一个狗样,罔顾人伦,想到严钟飞这些年在后宫肆意妄为,她恨不得将这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
*
回去路途,谢琼像来时一样,掀开车帘一角,观察沿途景色。
在马车驶入主干道后,一名穿着直麻的青年推着堆满酒坛的辘车快速向前行去。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不停催促:快些,一个时辰后城门就要关闭了。
叔,出什么事了这么早关城门?
洛邑城乱,怕有难民进城。
难民两条腿能走多快,就算逃来邺州,也要五六天吧,那这几日生意怎么做?
我听说就今日关的早,明天还开,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意思,赶紧推吧,别等会回不来。
谢琼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打开车帘,探出头,看到不远的城门处,有大批身着劲装的青年壮汉进城。
她心道不好,立刻出声问道:姐姐,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车内的孟良生和云凝听闻,也探头看来。
孟良生看着人群着装统一,气势汹汹,不在意道:我猜是武馆干架,寻常!寻常!
武馆干架确实寻常,但这些人步伐统一,明显训练有素,这不是武馆那些武人有的素质。
云凝自然看出端倪,拉下窗帘,神色凝重道:这些人要去哪?为什么要便装?
若是官兵,大可穿着官服行事,这是邺王的地盘,有什么可遮掩的?
谢琼听出云凝的不解,补充道:姐姐,刚刚我听走过的人说,城门要关了。
什么!云凝大惊,这下反应过来,邺王怕是要瓮中捉鳖。
她立刻打开前面的布帘,向车夫吩咐道:曹响,你带小七出城。
她说着,将披散的青丝全部扎起,衣袖卷上,转身看向孟良生。
她浅褐色的双目,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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