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好人。下午五点多,这家的主人总算满载而归,大小不一的袋子里,饮料、坚果、甜品、罐头、熟食……数都数不过来。安晴眼里的小孩都好热情,一个一个都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她哪能同意啊,再说厨房就这么大点,挤一起不方便干活的,于是连连摆手把客人全劝走了,只留下闻莱。安晴看得出她心情不太好,也不是不好,就是不怎么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沉默不语,埋着头不断给自己找事情做。安晴从来不会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对待陆以泽也是一样,问多了只会助长消极情绪,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就代表时机不对,亦或者是自我消化完了。陆以泽跟屁虫毛病又犯了,闻莱不走,他也不走,于是空间有限的厨房,一家四口整整齐齐。陈书被陈嘉凛拉过去看电影,茶几上摆满零零散散的纸牌以及各种各样的零食,蒋顷盈从某个角落里翻到了遥控器,细白的手指对着功能键上下左右地按了几下。折腾来折腾去,显然没搜索到喜欢的影片,蒋顷盈犯难,扭头问他们想看什么,陈嘉凛一直说随便随便,陈书一脸客气地说都可以。还不如不说呢,就在蒋顷盈皱眉纠结的时候,只听见身旁的人轻轻落下一句。“就这个吧。”周郁迦说。屏幕箭头定位在一部浏览量极高的仙侠剧上方,大约六十多集。这也太长了,从哪里开始看都不知道,周郁迦既然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看过的,没等蒋顷盈问,他便主动开口。“第四十六。”周郁迦盯着画面,眼神莫名有些空洞,蒋顷盈看着愣了一两秒,但又很快点了点头。另外两个人的心压根不在看剧上面,敷衍得很,讨论剧情是不可能了,不过根据国产剧的套路,越往中间的部分越虐,这个集数卡得估计大虐特虐。片刻,蒋顷盈按下了确认键,客厅的灯被陈嘉凛随手关掉。整个一楼,一边是明亮至极,一边是昏暗无光,其间像是藏匿一道难以跨越的分界线。是难以而不是无法,只要跨出第一步,无论是从黑暗到光明,还是从光明到黑暗,只能依赖他们自身的抉择。偌大的客厅,屏幕中反复跳跃的光源,闻莱一偏头就看见了这部剧,最虐心也最值得深思的画面。或许是没有近距离观看的原因,当看见男主角被心爱之人狠心刺伤的这一幕,她不再落泪,只是安静的、无声的、默默的,在他身后,陪着他走完这集的片尾。
时间如流,短暂又匆匆。周郁迦始终没有回头。蒋顷盈想过虐却没想过如此虐,即使前面的剧情一无所知,但不妨碍她对台词的理解,光是主角丝丝入扣的感情变化,就直击心脏。眼角有泪淌过,她竟然哭了。如果客厅现在只有她自己,蒋顷盈大可以不拘小节地为自己擦鼻涕抹眼泪,但她好面子,原木抽纸又放在陈嘉凛的跟前,她要是想拿,身体必须从对方眼前越过,到时候肯定会被发现,被发现是小事,被嘲笑才是大事。况且他都没看。陈嘉凛有生以来就没打开过电视机几次,做什么事都叁分钟热度,还没到两分钟,他就感到无聊了。看不下去就别勉强,于是陈嘉凛解锁了手机的指纹密码,关静音呆一旁,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蒋顷盈的眼泪越流越凶,完全不受控制,憋着气止不住地哭,在即将失控的瞬间,朦胧的视线之外,掌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挠。是一块桑蚕丝面料的手帕,偏雪青色,蝴蝶纹饰,没有任何奢侈品标记。摸着很软很滑,闻着有股淡淡的苦柠香。反应过来他的行为,蒋顷盈诧异地看向陈书,他还戴这那副银丝框眼镜,周身的气质像玉一般温和,声线低回婉转,对她说:“擦擦吧。”声音刚落下,她便将手帕牢牢地,攥于手心。直到吃完这顿可以称之为“重逢局”的晚餐,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他们也不着急走,一行人继续坐回客厅消食,闻莱和陆以泽一刻也闲不了,速战速决把碗给洗了。期间,安晴拉着蒋顷盈嘘寒问暖,双方像对待自己的家人,关心着这些年来彼此的生活状况,陈嘉凛偶尔插两句煽动气氛。陆以泽是真不记得蒋顷盈了,无论安晴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只记得隔壁房子不管白天黑夜,总会有很多穿着西服西裤的男人女人出没,打扮得宛如写字楼里的精英人士。好像是被她吓过一次,他才不敢好端端往隔壁跑的,至于怎么吓到,似乎是因为蒋顷盈的狐狸眼睛。当时他贪玩,揣着折好的纸飞机满屋子乱跑,本来是在自己家玩得好好的,不曾想,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纸飞机掉到了她的家门口。他过去捡,还没捡起来,房门却被人拉开了,没有一丝响动,死寂一般,阴沉沉的。猝不及防,细小的门缝里露出一只狐狸眼,不是一双而是一只,狭长的眼尾微微眯起,像笑又像哭,总之从他的角度看特别可怕。陆以泽当时的胆量比老鼠还小,死劲大叫几声,瞎溜溜跑了,再也不敢去第二次。那把遗落原地的纸飞机,后来也不知道飞去了哪儿。回忆日积月累,越压越多,他们都忘了,忘了闻莱搬来的那一天,也是蒋顷盈离开的时间。陈书和陆恒进了书房以后许久才出来,说是谈项目,看表情很是急迫,安晴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明明是邀请他上家里吃饭做客的,结果又闹这一出。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么可能随意麻烦人家。单人沙发被占满,只剩长沙发,陈书没多想,径直在周郁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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