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变得更加沉稳端庄,一举一动中仿佛还带有文琴的影子。
她道:“公主是为小姐身体着想,若换了我,我定要喂小姐两碗饭才罢休。”
颜倾辞哼哼:“好嘛,你什么时候也向着她了?”
溪岚打断她的揶揄,邀请墨月坐下一起吃饭,墨月摇头回绝,说在军营中吃过了。
她如今是华年帐下的婢女,负责华年的饮食起居。华年一早就将自己的女儿身份透露给她,遂除了墨月,华年也信不过旁人,留她在身边,一来是月事来了也好有人帮忙掩护,二来则是彻底断了那寨中纠缠她的女子的念想。
“你呆在华年身边,我自是放心,” 颜倾辞握着墨月的手,正色道,“日后若有难处,尽可以来找我们,军营里不比外面,你保护好自己。”
墨月笑着点头:“小姐放心,华将军待我很好的,她舍不得我干重活,我只需为她洗洗衣裳收拾收拾营帐,别提多轻松了。”
“我能看出来她为人不错。” 颜倾辞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说起了旁的。
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不知祁王从哪里探听到了穆朝皇室遗脉尚存的风声,派元狩领着十万兵马攻上了六泉山。
祁军在山脚下扎营,主帅帐中赫然站着那身着胡服的墨台揽月。她举着嵌满珠宝的弯刀反复端详,手指沿刀刃滑下去,在指腹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面对眼前这先帝之女,元狩听过些传闻,都说她狠毒成性,囚禁生母不止,更从亲弟身上切下肉片,强逼仁煦太后吃下去。割子肉喂其母,何止狠毒,简直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元狩起初不信,当今日见到真人,那股阴狠的气势扑面而来,纵使他久经沙场见惯厮杀,也不免心生胆寒。并隐隐生出些忧虑,担心祁王斗不过面前女子。
“元大将军,自参军以来大小战役共出战七十二回,无一败绩,北渊战神名不虚传,久仰久仰。”
“长公主谬赞,战场凶险,一旦发起进攻,还请长公主在帐中安候,莫随意走动,以免受伤。”
墨台揽月扬唇一笑:“孤乃此次挂帅之主,北渊岂有将士冲杀主帅畏惧藏匿的道理?孤要随大军上山,破关!”
山势险峻,攻城车上不去,元狩只能带上军匠,让他们在关前现造出攻城车与投石车来,因事态紧急,仓促间造就的东西并没有精打细磨的效果好,士兵推着装载尖木的车往关门前撞了几十回,那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墨台揽月坐在马上,招来一个小兵,发号施令道:“让他们放火,烧了这门!一队人马搭木梯爬上城墙,另一队挖洞从地下进攻。”
元狩:“长公主还懂用兵?”
墨台揽月轻笑:“微末伎俩,在元大将军面前班门弄斧了。”
平夷关易守难攻,能做都城东面最后一道屏障是有一定道理的。
哨塔上的白巾军撞钟警示寨中人做好防范,城墙上一排士兵对着底下攻城的人放着箭,两人一组搬着石块儿往下砸,爬梯的祁军跌下去,木梯随之被摧毁。
见久攻不下,损伤惨重,墨台揽月召回攻城的士兵,阴沉着脸发下一道指令:“放火,烧山!”
祁军将砍下的树枝堆在平夷关四周,浇上火油、扔下火把,大火迅速升起,顺风而汹,从四面八方往寨子侵吞过去。
祁军此次来的兵马不多,董元胜等人还想着依托山险反击,不料对方如此狠决,竟然直接放火烧山!
周况领着寨子中的村民从后山的隧洞中撤下山,董元胜提着长刀就要出门应战,晏双归拦着他:“穆军不能没有首领,大哥领着将士们先撤,我来挡住他们,给你们争取时间。”
董元胜此刻深感惭愧,对方如此真心待自己,他先前居然竟还怀疑他,在晏双归再叁请求下,董元胜领着穆军一并从隧洞中撤退。
火势渐凶,盖住了寨子里的整片天。
华年拦下晏双归,道:“卫将军,让我去罢,你随众人先撤。”
“这怎么行?外头是元狩,传闻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纵使你侥幸凭计策赢过几场仗,正面对上,怎么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华年仍然坚持:“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此番由我应战,权当还将军的恩情。”
“你……”
“火烧过来了,卫将军快走!”
墨月见华年骑上一匹黑马驰骋出关,她松了颜倾辞的手,托陈禁送她们先走,她则追随华年而去。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小姐,你们先走,不必管我。”
“墨月!回来!” 颜倾辞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往关口跑去。
硝烟漫天,墨台揽月紧盯城门方向,胸有成竹。
不久,城门开启,那银甲白袍、手握梨花枪的少年将军飞驰出关,一人一马,端的是风姿飒沓。
纵使这人脸上涂满了鬼样的纹路,墨台揽月在后方军阵中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
“华年,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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