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顾择之前给他的五千块,想法来的突然,却很决绝。
要见到顾择。
见到他,抱一抱他,闻他的味道,不安就会消失了。
他对顾择的情感一直很模糊,即使说了爱他,但那些都像是对美好的幻想——没有现实支撑。
从他和顾择的物理距离拉开的那一刻开始,傅东雷意识到,他之前太过头昏脑热,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找顾择的位置其实并不麻烦,他只需要在粉丝群里问一句,“姐妹们,宝宝这几天有什么线下活动?行程都在哪儿?”就会得到答案。
“应该是在a市的鸿博大厦总部扫楼吧,前几天还有姐妹收到了他送的杯子!呜呜呜呜好羡慕!”一个叫椿回的网友说。
dl0209:“哦谢谢。”
椿回:“姐妹你要去偶遇?”
dl0209:“没,离得远,就问问。”
傅东雷搜了一下,a市离他不是一般远,差不多横跨了大半个国家,而且没有高铁直达,只能飞机或者火车。
他担心买了机票就没钱吃住了,于是定了火车,价格便宜了200,但是要一天一夜。
定了票他就踏实多了,没什么要背的行李,他拿了几盒泡面,想了想,在镜子前挑了半个小时衣服,然后换了一套休闲点的。顾择给他买的,就是比他自己的要漂亮——哪怕只是件白衬衫点几个不认识的花纹。
傅东雷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老板叫我去工作几天。然后抱着泡面走出家门。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路上遇到了放鞭炮的那户人家在给孩子办升学宴,温暖的灯光里那孩子抱着礼物笑得很开心。然后他路过了小黑家,看到他正在看电视。再往前走是老王家,他家儿子去城里打工了,他正在和他视频。
一扇扇窗户像是电影镜头一样在他两侧闪过,他心里的不真实感又开始了,于是他加快了步子朝火车站走。
到车站是21:30,这还是傅东雷第一次独自离开家去其他城市,他难免有些紧张。
火车站的人多又乱,傅东雷就先摘了助听器,在真空一样的安静里朝前走,寻找自己的那节车厢。
“八号车厢往后走!”一个列车员喊道,打手势示意。
傅东雷小步跑到了下一个列车员旁边,从八号车厢上了车,他定了硬卧。傅东雷摸索着从火车那条混杂着奇怪味道的小窄路直走,到了九号车厢,一个女孩拉着箱子站在一边,很是苦恼的样子。
傅东雷戴上了助听器,“呃…”他拍了拍女孩。
[要帮忙吗?]
“啊,我想把箱子搬到架子上,那边桌子没地方放了。”女孩解释道,“我抬不动,太沉了。”
傅东雷点点头,把箱子一横抬送到了头顶的架子上。
“谢谢你!”女孩从小包里拿了颗糖,“给,你睡哪儿呀?我是最上面的。”
傅东雷指了指另一侧。
“啊!我们睡一起。”女孩没意识到用词不当,只是很开心,“对了,你晚上打呼吗?”
傅东雷摇头。
“你…嗓子不方便吗?”
傅东雷点头,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耳朵。
“啊,你是聋哑…,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孩很抱歉,为了弥补,她说:“我叫潘潘,你要是有事可以拍我,反正我们的床离得不远。”
“嗯。”
傅东雷脱了鞋爬上床,他决定看完综艺再睡觉,大约十点,火车熄了灯,手机上播到了他和顾择见面那一段,弹幕对他的意见很大,大家都认为他太凶了,对顾择有敌意。
小部分人夸他长得好看,但是看起来太能打了,旁敲侧击导演组保护顾择的生命健康安全。
……
没人知道,看似单纯善良一拳能拍扁的顾择在认识的第二天就竖着根鸟把傅东雷逼到墙角了。
……
然后他看到了顾择喝醉的那一段,通过确认回忆,他觉得顾择是演的。
他翻了个身想睡觉,隔了一会儿他又把手机打开,循环播放,常亮模式。
他把手机塞进被窝,闭上眼睛。
不对,被盖住会不会自动锁屏啊。
他又钻到被子里再次确认手机不会熄灭才睡去。
……
晚上他被车厢晃醒了几次,不过他只要掀开被子,就会看到顾择鲜活地在他手机里,或是说话,或是干活。于是他又把被子盖过头顶,抱着手机安心地睡去。
……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傅东雷的手机在第二天睁开眼安稳地关机了。
他找潘潘比划着借了充电宝,潘潘对他充满了好奇,探着脑袋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工作……
说是保镖助理有些太牵强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顾择的飞机杯。
……。
于是傅东雷很决绝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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