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有来玦城的信差一律斩杀,烧毁信件。老夫救不了他们。”蒋昭从自己的船上下来,堆起笑脸,拱手作揖,“哟,张大人,真巧。”张灵诲背着手,“蒋老板这是出来走货?可我记得你的船都被征用了呀。”“帮朝廷走了两三趟,时间紧任务重,这不货都积压下来了嘛。瞅着稍微松和点,这不赶紧出来走货?”蒋昭走到张灵诲跟前,又问,“张大人这是?”“年底巡检,例行公事。”都水监常运惟也在旁,冷汗涔涔,“大人日理万机……”蒋昭坐在马车里,回头望去,离张常二人越来越远。他面貌严肃,低声对他的车夫,也是他的属下道,“颐殊到虎岈县之前,官船绕行远路,也要把货物换掉,如今肯定已经把这些扔进水里销毁了。你去召集所有船只,停下业务。”下属惊慌不已,“老大,生意不做了吗……”“每条船载货最大限重,分批将真正的良种肥料虫药运往各县。”“抢时间,走夜路。”颐殊蒋昭的船倾翻三条,撞毁一条。因货物不能按时交付,导致与他有生意往来的大户纷纷切断交易。最直接的结果便是,田地改良计划走上了正确的道路。他坐在东邡最大的花楼吃酒赏舞,宁诸从另一边上来。前不久数月的路程将几位遇害同僚的尸首送回故里,宁诸没心情陪他玩乐,开门见山,“你躲到东邡来生意就不管了?”
蒋昭笑一声,“开顽笑,我是一个商人啊,士农工商,张灵诲随便找个借口就把我抓了。保住命都不错了,命绝之前更要及时行乐。”宁诸坐下来,给自己倒酒,“都快赔得血本无归了,还笑呢。好在你蒋家家底厚实,能给你托底,也能东山再起。”“别连累我家人就好了。”蒋昭苦笑,又嚷,“为朋友两肋插刀!不算什么!”两人坐了一阵,宁诸眼睛看向歌台,话却是说给他听:“接近半年,崔氏、陈氏滴水不露,找不到任何破绽,调查难以进行。当初举报的县令不得已躲躲藏藏,人也找不到。东埠县那边推出几个县丞来顶罪了事,做替罪羊。最难对付的还是镇国公翟懿,他在东邡可谓是遮罩伞,根本无从下手。”蒋昭端起酒杯,在轻轻震荡的液面看见一圈圈波纹,“这两日东邡的祭神节,他们祭的本地神,请神仪式你去看了,可有发现?”东邡的祭神一向由翟家人主导,在请神队伍的最前方,迎入祭神的山洞。翟懿身着祭服,于高台上点燃三柱香朝拜,带领族人诵念祭词后就算完成。宁诸靠在山洞的岩壁,翟懿刚好祭拜起身,投向他的眼神带着森然的冷意。“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大的山洞,山后面是什么?”蒋昭听完后说。“你是说……”宁诸思考,蒋昭接过,“去看看?”山洞清幽泉谷清冽,千岩竞秀,尺树寸泓,林籁泉韵犹如风中之竹送笛声入耳,连蒋昭都不住感叹,好一个琅嬛福地之地。他在溪涧中的石头上踩来踩去,怡然自得。“仙人岩栖谷饮,寻幽探奇,泉石之乐,常人难得体会得到。”“我看你是下乔木入幽谷,从玦城跑到这么个地方。”宁诸就着溪水洗手。两人继续往深处走,再进入便无自然光照,宁诸打起火把,竟有一处狭窄通道,摸索着岩壁前行。蒋昭口中念“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初极狭,才通人……”“听。”宁诸突然止步,蒋昭立马噤声,以侧耳去贴壁。似有人走路、交谈、稚童打闹的声音。蒋昭奇道:“原来还有人在山洞里生活啊。”宁诸打断:“不是,有兵刃交接的声音,你仔细听。”二人凝神屏息一段时间,穿过岩壁的风低啸,如鬼神耳语。“翟懿在……这这大概有多少……”蒋昭一时也难以捋清思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还记不记得,与翟懿同年征战的老将军周谳,周谳病死在军中,翟懿也退下了,自此不问政事,归隐地方。他有个儿子,叫周岘。”宁诸转头问他。“记得。周岘行军打仗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吃过几场大的败仗。最近几年在各方压迫下,也同意交出兵权。可他不是西菀人吗……”“周岘同意之后呢,他的兵说是军纪不严,人钝马弱,不能打仗,就被发散种田了去。可几万人的军队,说发散就发散了?”说到这里,二人都有了猜测。忽有锵锵声往这边靠近,赶忙藏入阴影中。巡逻士兵边走边用短刀柄敲击山岩,还密切关注着山涧的水流。他忽然意识到前方的石头上有一滩水痕,想是什么动物来过。殊不知,他此时距离闯入者非常近,仅一石之隔。宁诸手按在佩剑上,转身就可将那人抹颈。“不能用剑!”蒋昭憋不住出声,“血会把溪水染红,招来野兽!”“什么人!”那人大呵一声,宁诸手起掌落,从身后用衣带勒住那人的脖子,往后拽。蒋昭跟他一个勒颈一个抬腿,很快就把人解决,使他不能出声。又把他抬到巨石后,掩藏好。“周岘军队的腰牌?”蒋昭眼尖,一眼认出这支军队出身的铁证。他们本想取下这块腰牌就溜,却不想墙上的暗洞射出数枚暗器,宁诸眼疾手快带着蒋昭向后仰倒,堪堪躲过,又翻身起来,躲避地面伸出的棘突。两人飞檐走壁,一左一右踩踏在洞壁两侧往外极快速地撤退。山洞机关阵被动,很快惊动内部的人,迅速出动的守兵手持武器,涌入出口。他们熟悉山形地貌,眼看很快就要追上不速之客,蒋昭灵机一动,让宁诸踩在他的肩膀跳上石山,再把他拉上去。下边的人冲着上方射箭,但未能看清两人相貌。“捉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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