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谢谢爹爹。”邵碧姚扑在坤王的床边,那一瞬间,再也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当天夜里,俞晗芝用过晚膳,练了一会字,又给邵舒写了一封信,虽然依旧没有回音,她也会坚持传信,接着她又看了一会书后,出了门。她来到坤王妃被关禁闭的院落,而坤王妃看样子也是等候她许久了。“我竟没想到,会败在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坤王妃本是呆坐在木板床上,看到她推门而入,立时坐直身子,仿佛依旧像是初见那般高傲。俞晗芝扶着后腰缓缓坐到了圆桌旁,洛枫紧随其后,在旁保护。“人生当中,你会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千万别觉得奇怪。”俞晗芝朝她微微一笑。坤王妃冷哼一声,开门见山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这个圈套的?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了大姑娘?可你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我自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俞晗芝轻轻地望着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坤王妃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皱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你难道一点也猜不到?”俞晗芝故意不直说,因为她知道,想要逼疯一个人,便要从她的精神开始攻击,要让她想不出自己败在哪里,为何为何……一个人越是疯狂想知道一切,就会离疯狂更近。“我如何能猜到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坤王妃死死地瞪着双眸。俞晗芝抿唇而笑:“我想要看你生不如死。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看王爷会不会饶过你?”“他会的!”坤王妃厉声道:“我爹帮了他那么多,要是没有我和我爹,他屁都不是一个!他不敢杀我,你明不明白?这是我和王爷的默契!”“我岂会不知?”俞晗芝微微一笑:“所以,我还有几步棋没走。坤王妃,你以为你做的恶真的没人知道吗?你以为,我没点准备,会对你下手?”“嫁入王府,我隐忍了这么久,要对付你,就不会给你任何反扑的机会!”坤王妃心里隐有担忧,但她不敢露怯,昂头冷哼道:“那你就出招给我看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俞晗芝看着她,淡淡一笑:“包括,你的儿子。”“你,你说什么?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坤王妃猛地起身,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朝她扑了过去。俞晗芝气定神闲地摸着肚子,抬眸,不再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坤王妃,就好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在看着一头猎物——一头即将落入自己精心编制的陷阱里面的猎物。“贱人,我不准你伤害我儿子,贱人……”俞晗芝依旧从容,缓缓地起身,而洛枫将坤王妃挡在身前,用力地将她推倒在榻上。
等俞晗芝走后,坤王妃脑中不断想着,想着她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破绽,想着她会如何对付自己,会对邵禹做什么?为何她会那么坚定地说出那番话,王爷真的会杀她吗?她该怎么办?楚惜,楚惜呢?……——临死前,你将遭受这疯狂的精神折磨,好好享受吧!俞晗芝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离开了那处院落,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能感受到孩子的回应——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到你。以及,邵舒。翌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俞晗芝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有些倦怠和怒意,然而,不等她发小脾气,却听见洛枫说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坤王妃,死了。”“嗯?”俞晗芝嗓音低哑,抬起朦胧的双眸,见洛枫的神态严肃认真,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绿雀和罗竹也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洛枫道:“就在刚刚,送水婢女发现的,王爷已经请了知府大人前来,估摸着这会儿仵作正在查看。”俞晗芝嗯了一声,却有些疑惑,脑子里把可能的凶手过滤了一遍。就在她用早膳之际,一帮士兵冲了进来,算是规矩地朝她行了礼,然后领头的人说:“我们是衙门的官差,正在查办王妃的死因,还请二少夫人和我们走一趟。”“这是凭什么?”绿雀走上前说:“我家夫人怀着身孕,这些天都不太舒服,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得安养。”模样小小的,气势倒挺能唬人。“小的们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别为难我们。”俞晗芝朝绿雀摆了摆手,扶着后腰站了起来,客客气气道:“差爷带路吧。”坤王妃的尸首被摆放在祠堂,俞晗芝随官差过去,而此时王府里的人也听闻了消息,陆续来了。祠堂里,宋淼正和坤王说着话。“二少夫人,”宋淼上前,迎着俞晗芝:“宋某是王爷请的状师,查办此次案件。”一名衙役走了过来,问道:“你就是王府的二少夫人,俞晗芝?”见她点点头,又道:“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坤王妃的人,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人,是不是你杀的?”俞晗芝微微一笑:“差爷是不是问错话了?第一,人,不是我杀的;第二,你如何确定我是最后一个看到死者的?”“至于我同死者说了什么,与本案无关,无可奉告。”“我是秉公办案,问话是我的职责。二少夫人你要是不敢说,就是心虚了。”衙役面色冷漠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昨晚是何时见的王妃,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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