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运作时细微的白噪音。我坐了好一会,直到楚苍进入平稳的睡眠,才把手抽回去。
睡眠不足说胡话,还挺肉麻的,可惜没录下来给他自己听听。
我去了卧室外面的露台,夜风习习,温度比前两天降低不少,有助于大脑冷静。
楚苍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我在逃避,也知道我在回避什么。
盛希的事横插一脚,打断了之前的僵局,但总归是要解决的。不论是在楚苍衣柜里的我的校服,还是他那些……其实有时超出朋友范围的话语和肢体接触。
我从来没向别的角度想过,我以为我们只是很亲密的朋友。可如果考虑到楚苍对我有那种想法的可能性,那么一切似乎也能解释。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跟他从三岁就认识,幼儿园一起打架一起抢零食还一起扯别的小姑娘的辫子,小学偷偷捉蜗牛放讲台底下吓实习老师。初中就是逃课去看电影打台球,一边收情书一边给别的女生送情书,在学校后门学抽烟被呛半死,高中后作风收敛不少,除了学习就是些日常的活动,他到底哪里开始对我有想法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进屋去把楚苍叫起来问个明白,只能点了根烟。
哪怕都是男生,朋友之间有些亲密接触也很正常,我还看过他们故意一个男生坐另一个男生腿上,但纯粹是打闹。女生还有那么多天天手牵手去洗手间的,也没见她们变成一对。
楚苍和我平时的交流,虽然亲近,并没有多么特别的地方。
当然,他现在没摊牌,那我也可以继续装聋作哑,能躲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只是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
我熄灭吸了大半的烟,屈起双腿坐在露台的竹椅上,不远处人工湖里的水汽被风送过来,凉意丝丝地向骨头缝里钻。
楚苍连我高中的校服都收着,却在高考后还交了女朋友,只是分手后再没有过恋爱。我谈女朋友时,他偶尔打趣和其他人都一样,看不出异样。
他是不是因为我们友情太亲近,所以有时会产生误会呢?
我点了第二根烟,闪烁着橙红火光的烟头在黑暗里很显眼,风吹着烟雾向一旁飘。我干脆就这么点着,上香似的,烧完一根点一根,一直到半包烟都被点完,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
“再便宜的烟都经不起你这样烧着玩啊,少爷。”楚苍脸上还有疲态,手扶着门,“冷的要死,进来睡觉吧。”
“你怎么又醒了?”我看一眼时间,“没睡多久啊。”
楚苍走过来,扔掉我手里的烟,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手指,“有点认床——你手好冷,进屋去,身体还没好,小心再冻着。”
我看着他的脸,心想如果有一种读心工具就好了,我一定要撬开楚苍脑壳看看他天天在琢磨什么。
不过洗完脸后我躺在床上,又释然了:我不懂同性恋的心理是正常的,我要是懂,那才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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