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茫茫走进钱沁与蔺南暄共用的办公室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正哭得眼睛通红,两位女老师在听她的诉说。
蔺南暄朝她微微笑了笑,麦茫茫在学校里比较出名,女孩认识她,哽咽着问好:麦老师,你好。
女孩并不因为麦茫茫的到来有所避讳,她像对蔺南暄有着全然的信任,继续诉说她被结识的富二代男友欺骗身心的经历,抽泣道:我流产之后,他迅速交了新女友,我去找他,他要我证明孩子是他的......可是他以前说只爱我的,是不是我死了,渣男才知道害怕、后悔......
麦茫茫无声叹息,即使她认为G大的女生都睿智独立,这样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蔺南暄抽一张面巾纸,帮女孩擦眼泪:你知道他是渣男,那你觉得,他会在乎自己是渣男吗?渣不只意味着道德败坏,也意味着有伤害他人的力量。她沉吟,嗯,这是一种感情上的权力,说实话,大部分男人,不管他有没有意识到,对权力有天生的迷恋。
你对他是爱,他对你是吗?你用自杀完成道德谴责,除非你真的可以造成他实际的损失,否则,你认为他会受伤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自杀是对他最大的恭维?你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他的力量,给他提供沾沾自喜的资本吗?
蔺南暄言辞温和,女孩被问懵了:蔺老师,怎么办,我是不是很蠢......
你太重感情了,但是你不蠢,爱是很珍贵的,下一次你要把它放在同样爱你的人身上。蔺南暄抱了抱她,我像你这么大,也遇见过渣男。
怎么可能,你也会吗?女孩震惊地呢喃,蔺老师这么美好,居然也会和她有一样的经历。
对啊,这不丢脸的,很快会过去。
女孩收拾仪容,止住哭泣,离开办公室。
麦茫茫若有所思,蔺南暄真是神秘又矛盾,不能说完全虚伪,但始终漫着一汪白雾。
钱沁追问:南暄,你真的遇见过渣男?
哦,没有。起码这样说,她不会太觉得我们在说教,心里好受一点。蔺南暄为一盆君子兰浇水,我对野心勃勃、追逐权力的人敬谢不敏,何况,感情的渣不过是残次的模仿品,我不很厌恨,只是,看不起而已所以,我不可能喜欢渣男,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她微顿,我唯一的挫折,是以前,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不喜欢我。不过,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不用为此负责。
你条件这么好,会有人不喜欢你?
他也很好的。只是,喜不喜欢和这些可量化因素没关系。蔺南暄低睫敛目,有一瞬间静止的落寞,不是对的人吧。
麦茫茫立在旁侧,不过多参与话题,学长发给她投资人的相关信息,她打开手机查看,抑制内心的猜测和波动。
麦茫茫如今的重心仍放在科研,公司当成副业,商业的运作和具体的事务,通通由学长负责。这一次,投资人临时改变行程,学长人在外地,时间无法调和,需要她暂时出面。
蔺南暄无意中扫过麦茫茫的手机屏幕,脸色骤地一沉。
蔺南暄少有表情管理失控的时刻,麦茫茫仔细看了看投资人的名姓,蔺冬昂,她问:怎么了?
蔺南暄蹙眉,她和蔺冬昂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恩恩怨怨可以追溯至小学。
六年级,蔺冬昂转学到蔺南暄所在的小学,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家宴上点头之交的表兄妹,井水不犯河水。
蔺冬昂长相俊秀,十一二岁又正是女孩儿情窦初开、半懂不懂的年纪,他于是收到了众多的爱慕。
有一回,他被缠得厌烦,指着人群外的蔺南暄祸水东引,冷脸道:如果你们要给我送情书,就送给我妹妹吧,她会交给我的。
蔺南暄莫名其妙成为了他的信使,鉴于她在学校里的形象是人美心善、人见人爱的小公主,朋友们有求于她,她不好推拒,只得答应。
与蔺南暄交好的同学家教甚严,在学校的闹腾,是不可以传到家长们的耳朵里的,所以,她成为了秘密的一环。
每次蔺南暄都在回家之前,约蔺冬昂在学校的小树林,把情书递交给他。
某天,蔺南暄按照约定在小树林里等待,等到暮色西沉,蔺冬昂还是没有出现。夏季炎热,当爸爸的秘书进学校寻找到她时候,蔺南暄出了一身的汗,腿上布满蚊子包。
她气鼓鼓地回到家,发现蔺冬昂优哉悠哉地坐在她家客厅,家里的阿姨为他剥着冰镇的荔枝。
蔺南暄家风严正,爷爷是军人出身,父亲从政,皆不允许纵容她和哥哥,要求他们,能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假手于人。
蔺冬昂的父亲则是从商的红二代,相较之下,家庭的氛围宽松得多,他又是蔺家辈分最小最受宠的嫡孙,什么好的都捧到面前,再罕见的至珍,于他稀松平常。
蔺南暄的家庭教育她大方得体、知书达理,以期她日后成为大家闺秀,她常常觉着累,所以她最羡慕蔺冬昂的一点是,他可以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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