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下次还不带弟妹来就罚你喝酒。”没等林景舟回复,客厅传来小鸣的哭声以及闻师姐的责骂声,趁着宋宁师兄的注意力移开,林景舟拉开房门,两人一路小跑着,风吹过脸颊,月光洒在影子上。像是在私奔。直到坐上副驾驶,喘着气的两个人才相视一笑。意识逐渐清醒,仍侧躺在佟霖换了姿势,眯着眼睛靠近林景舟,试图从紧闭的眼皮里看出点什么。观察无果,佟霖瘪了瘪嘴,心想难怪睡得这么死,能玩桥牌输给醉到语无伦次的宋宁师兄,还真是废了不少精力。第二张骨牌是在紫景山的后山上,烟花漫天的时候,听他讲述着天之骄子的迷茫与无助,以及他的视角里关于n23号细胞培养室的故事。人真的很奇妙,她和林景舟在同一时间拾到两块拼图的碎片,彼此错过四年,却在正确的时间里成功将碎片的空隙填满,拼凑出一整个故事。完整的拼图是烟花尽头下的吻,窒息缺氧却上头。一吻结束,林景舟低哑一笑,水渍仍在唇边闪闪发亮,他问:“想不想看山茶花?”“这里不是吗?”佟霖喘气,她指着山脚下成林的山茶树。“不是这里,想去吗?”他摇头,眼神仍盯着她瞧,超级月亮的清冷月光照射下下,却依旧无法遮掩她脸上的女人妩媚。佟霖此时大脑因那个连续的吻而缺氧,思考迟缓,她作势要缓慢起身,林景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把揽住她的腰。在佟霖作出疑问的表情前一秒,林景舟的声音与大衣纽扣砸在引擎盖上的作响声同频,暧昧的气息在唇边流离。“等会,再亲五分钟。”空旷寂寥的停车场只剩下嘴唇碰撞亲吻的声音。直到绵长又湿润的吻被下山旅客的闲聊声打断,渐进的脚步声成了佟霖的催命符,她双手不停地捶着林景舟健身多年的结实胸膛,在脚步停留在旁边车门的那一瞬,林景舟终于放开了她。佟霖这回有点羞愤难耐,步行下山的路上都不肯和林景舟搭话,直到两人走至山角熟悉的院子里,佟霖左顾右盼才开口:“这不是爷爷家吗?”她吐槽:“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林老爷子的旧居,是属于a大的职工宿舍,但老爷子资质高,分到的房子是双层独栋小院。佟霖在小时候不止一次跟着林母来拜访过,除了面积大点,位置好点,其他地方与普通家属院无异。不过这里现在应该无人居住。林景舟见关系有些许松动,牵起身旁的人的手,眉尾轻挑,“有个地方,你肯定没去过。”他掏出钥匙,房门被打开,室内变化不大,依旧是记忆里知识分子的家,盖好纱帘的沙发,整理整齐的书柜。
佟霖被林景舟牵着穿过客厅,他们在一扇老旧的铁门前站定,布满铁锈的门上竟然没有布满蜘蛛网,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来打扫。在酒精和湿吻双重作用下,佟霖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见到随着只呀作响的门拴声,一个全新、未曾见过的种满山茶花的后院映入眼帘。山茶花的香气伴随凌晨的风扑面而来,佟霖像是个误入后花园的蝴蝶,她兴奋地跑在白山茶花树下,世界在旋转,在舞动。佟霖蹲在地上,耐心拾起掉落的山茶花,她抬头望向林景舟,冲他笑笑,“你什么时候种的?”林景舟双手插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如果你问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这也是我的回答。阳光照射在单人床铺上两个人交叠的身姿,佟霖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闻到山茶花香味,满鼻腔却充斥着棉被里阳光的味道,仿佛置身于看到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空气里都是懒洋洋的香味。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提前准备好的雅格酒,提前挑选好的停车场,提前晒好的棉被。一种后知后觉的回神。糟糕。佟霖想她好像中计了。以及现在的姿势是有多暧昧。一瞬间气血上头,佟霖伸手甩开林景舟箍住她的手臂,拉开烫得惊人棉被,作势离开拥挤的床铺。逃跑是她的惯用套路。谁知,头顶上原本平稳的呼吸转为急促,林景舟先一步预判她的行为,揽住她的腰,用棉被重新裹住她。佟霖有点慌了神,推了推箍死在腰间的手臂,声音有点抖,“你干嘛啊?”这样的害怕来源于女性对男性力量悬殊时的天然反应,也是腰间炙热的温度传到痒肉上,不仅让人心头一颤,也让人身子一软。“怕你又逃走。”她笑。“我哪有。”被拆穿的佟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念一想明明林景舟才是元凶,她咬咬牙兴连名带姓地喊他:“林景舟,你是不是蓄谋已久。”“是的。”头顶的人回得极为干脆,佟霖一愣:“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林景舟欺身而上,双腿夹在佟霖的腰侧,这下更箍得她不得动弹,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逼得她不得不直视林景舟的眼睛。林景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他的眼睛很好看,没有银框眼镜遮挡的双眼,像是一把利刃,要挖穿佟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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