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嘛。”喀戎罕见地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还把格林德沃给抓住了。”哈利不由地笑出了声来,一个奇特的感觉浮现在了心底。喀戎比他大两岁,一直以来都扮演着引导的角色,他睿智、强大、博学,哈利对他始终带着点仰望的意思,很多事情上只能跟在喀戎后面奔跑,试图追上他。但有的时候,他会觉得喀戎身上有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一件沉重的包袱沉甸甸的压在肩上,这个时候,哈利就比喀戎表现得乐观许多。喀戎曾经赞扬过哈利的这种乐观,他当时还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哈利没有好的运气,也没有强大的实力,他的脑袋不笨,却也不如赫敏聪明,很多时候,哈利都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他在生活中是个很容易产生迷惑,而且略有些叛逆的人,他甚至还厌恶、憎恨过身边的事物。是什么支撑他到了现在?哈利至今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但当他在神秘事务司和伏地魔面对面时,他想,他只是很坚定、很固执地一步步走着,仅此而已。他想前进,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我看见你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神情灿烂地对喀戎笑着,“然后我开心、兴奋极了。我根本没有思考你到底来做什么,只是想着在那种时候,你在我身边,哪怕伏地魔挥舞着魔杖乱吼着扑上来,我也不会害怕。”他说的全是实话,当时他的眼睛几乎都要黏在喀戎身上了,差点顾不上周围四处飞射的咒语。然后他们的脑袋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等分开时,已经是五分钟后了。“你是怎么和同学们介绍我的?”喀戎问,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哈利一时间忘记了他问的问题,再次把头凑了过去,直到又一个五分钟后。“我说你是邓布利多教授在国外的远方亲戚。”他声音含糊地说,“这是我对纳威他们的解释,这样可以避免产生没有人认识你们的怀疑,只不过你和安娜要编造一些国外的谎言了。但这很简单不是吗?你只需要编一个大概,反正各个魔法学校之间是不能泄露地点的。”喀戎点了点头,比起在两个时空之间穿梭,长时间停留在这里的麻烦更多,他们必须用完整而且严实无缝的谎言来避免其他人的怀疑。“至于罗恩和赫敏。”哈利说,“他们已经猜出来你是谁了,但没有问,我们可以私下里解释。对他们倒是可以实话实说,他们不会泄露出去的,而且他们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喀戎沉吟了几秒:“是的,有时候一些谎言也需要别人的支持才能实现。”
那几个游泳的同学朝这里来了,他们现在都不太想和别人打交道,于是转身离开了黑湖边上,沿着禁林的边缘漫步。他们可以看见在魁地奇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小巫师,以及三三两两穿过草地的朋友和情侣,霍格沃茨校园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预言家日报》的报道而变得紧张兮兮。“大概你又一次从伏地魔的攻击中逃脱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喀戎说,“你一次活下来他们会觉得是奇迹,两次觉得是侥幸,到了第三次、第四次,他们就开始怀疑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从而对你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民众就是如此。”“你对他们很有研究。”阿不思笑了笑:“要了解这个群体不难,他们的想法和需求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只要弄懂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不会再给你产生困扰。”是这样的吗?哈利不能理解。他想起自己曾经受到过的诽谤、排斥和嘲讽,他可以在口中说不在乎,但他依旧会为这些感到难受和烦躁。没有人能够完全不在乎周遭的一切,就连喀戎也不可能。“但是我们的麻烦还没有全部解决啊。”哈利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有没有说他打算怎么对付格林德沃?”“他现在就在跟格林德沃谈。”“谈?谈什么?”哈利很吃惊,“难道校长要问格林德沃:尊敬的黑魔王先生,你想回纽蒙迦德监狱继续蹲着呀,还是被送上威森加摩军事法庭审判呀,还是我们直接秘密解决你呀?”喀戎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当然不是!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对他有什么话要说,但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不是吗?也许他们有很严肃的事情要谈,也许邓布利多教授打算偷偷揍他一顿——反正我想这么做。”哈利仰着头,脑海中闪现过一副邓布利多挽着袖子挥舞着拳头把格林德沃揍得鼻青脸肿的画面。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把这幅画面赶走。“说正经的,大概他会把这件事拿到凤凰社会议上谈,毕竟他们都看见了格林德沃。”喀戎说,“就是不知道那群食死徒怎么办。”“他们都被送进了阿兹卡班。”哈利想到今天早上看的报纸,“就算他们嚷嚷着在魔法部看见了‘死而复生’的格林德沃,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只会认为他们是被摄魂怪逼疯了……哦,不对,摄魂怪集体越狱了。”喀戎皱起了眉,他不是在战争年代长大的,以前从来没有直接接触一个乱了套的社会。“这里真是太危险了。”他们走进城堡大门,沿着长廊随意逛着,这时候有好几个同学都看见了他们,但哈利没有露出愿意被搭讪的表情,也就没人来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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