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
晚上的河变得很静谧,成君彦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身边站着总是很沉静的树雪,心中也变得十分安宁。
他偏过头去看树雪,对上树雪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立马错开视线,“我明天就回去了。”
树雪点头。
“可能十月一我就回来。”他说完,想到自己回不回来跟人家有什么关系,说得像人会巴巴等着见他一样,连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说一声。”
“对了。”他掏出一个小本,和树雪那个差不多大,是他自己裁了纸装订的,边缘处多了一个凹槽,可以将铅笔固定。
“你那个笔,不是老掉嘛。”他把铅笔抽出,向她展示捆在笔上的松紧带,“这样拴着,就不会掉了,用完了再插回去。”将笔插入凹槽,递给她。
树雪伸手,接过去,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点,成君彦的心尖咻一下,麻了,赶紧掩饰地摸摸鼻子。
铅笔的长短适中,搭配绳子和本正好,也削好了,树雪用它写字,给他看。
“谢谢。”
“小事儿。”成君彦低头踢小石头,“不用谢。”
树雪将本看了又看,抬眼见成君彦正看着她,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这是成君彦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她用笔敲了下本子,顿一顿,又敲一下。两声,喜欢。
成君彦转开视线,也笑了笑。
清风吹拂过两人的头发,也吹得水面泛起了涟漪。一只萤火虫钻出草丛,带着闪动的一点星光飞远了。
成君彦顺利开始他的大学生活。军训结束之后,新生联欢会,他本不想参加,同寝人极力邀请他,“我最近把新生都看了一个遍儿,哪个班有美女我门清啊。”
说话的是郑天,外号整天儿,整天儿贫嘴,整天儿没个正事儿。
“去吧哥们儿,你去了咱们宿舍的这个门面儿。”他手一抬,“就起来了啊。”
成君彦正看着书呢,随口应道:“真不去了。”
“这就用上功了?课都没开始呢。”郑天一看书皮,“《奇玉图鉴》,你喜欢研究这个?”他在成君彦身边坐下,“那你怎么不上隔壁考古系去啊。”
“就是爱好,随便看看。”成君彦敷衍过去。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好东西。”郑天因地制宜,改变策略,“改天我带你看看去?跟你这书上的差不多。”
“真的?”成君彦眼睛抬起来,正眼看他,郑天见有戏,拉他起来,“真的真的。”
说是新生联欢会,就是在一个小礼堂摆点吃的,自由交友,自由活动。成君彦正闲得无聊,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裙角,白色的,有一圈花边,长度到小腿,颇具仙气。
来人是和他们同一级的新生,穿着仙女裙,指尖夹着烟,非常漂亮,打量着他,“你就成君彦?”
成君彦啊了一声,女生眯起眼睛看他的脸,随口说了句,“还行吧。”说完就走了,等在一边的两个女生对她使眼色,“怎么样啊?”
女生吸一口烟,无所谓地开口,“帅是帅,但不是我的菜啊。”
过了会儿,一个女生看向她身后,憋着笑意:“来了,来找你了,周钰。”
只见成君彦走过来打招呼,“同学。”
周钰转头,“有事儿?”
“我想问问。”成君彦虚心请教:“你这裙子,哪儿买的啊?”
“裙子?”周钰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上下打量他,“你丫不会,是变态吧。”
……
九月底还在燥热的尾巴上,树家庄的这个四方小院,有大树遮挡些白日的暑气。
晚上,遥远天幕上分出明显的界限,是一片雨云正在袭来。
下雨前的天气异常闷热难耐,人坐着一动不动,汗水就频频向下落。
院中的人将长发用荷花头绳随意束起,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洁白无暇,显得眉眼更是漆黑如画。
他抬手脱掉上衣,肌肉的线条恰到好处,肩宽腰窄,锁骨的沟壑很深,腹肌轮廓清晰,是很完美的男性身体。
随着岁数增长,身体也在以不寻常的速度每天不停变化,现在已经不能再穿单薄的女性衣服,身高也逐渐令人怀疑。
借着仅剩的一点天光,他用凉爽的井水擦拭身体,滴落的水打湿裤子的布料,显出蛰伏着的男性器官的形状。
如果有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么长的黑色的头发,那么标致的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形状优美动人的眼睛,嫣红的嘴唇,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也正因为脸和身体都太漂亮,在他这儿完全不会违和,他天生就该长这个样子,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当如此。
杨金秋这两天不在家里,他才能在院子里擦擦洗洗。
擦洗完没有急着回屋子,在院子里坐着,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有零星的雨点砸到他的脸上,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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