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周君尧的妻子易为春便在奴才的服侍下起了床。
她是周君尧的发妻,周家的主母,每日从睁眼开始便有无数的大事小事等着她处置。
已经到了主子平时习惯起身的时间了,易为春督着侍奴们备好了主子晨起的器具,又命近奴呈了今日早膳的单子。
“现下天气冷了,要多准备些温热的吃食。”易为春低头浏览着菜品,“将庐山云雾茶撤了,换一道红枣雪燕来。”
侍奴领命去了,易为春的近奴红萼笑眯眯的凑过来:“夫人对主子真是尽心竭力。”
易为春没说话,这时起居室传出话来,说周君尧已经起身了,她立刻带着人往卧室走了过去。
周君尧坐在床边,莫其襄正跪奉上漱口的茶水。见夫人进来,一屋子奴才纷纷叩首行礼。
“来了?”周君尧瞥了她一眼。
易为春屈膝跪下,行至周君尧面前:“奴才伺候您?”
她说这话时,两道眉毛轻轻蹙着,竭力掩饰着脸上的勉强。
周君尧站了起来,越过她走进了洗浴间:
“不用了。”
换了旁人被主子如此冷落,怕是要诚惶诚恐的回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可易为春却在侍奴们跟着周君尧出去后轻轻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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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尧用饭时排场大,十几个奴才都在旁静候使唤,夫人净了手站在旁边侍膳,满屋子的人却不闻一声杂音。
易为春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裙,那抹绿色不菜时在周君尧眼前来回移动,晃得他有些心烦,直接撂了筷子。
“奴才知错。”
易为春二话不说,直接面无表情的往下跪,周君尧却早有准备,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有事问你。”
易为春不说话了,低着头颇为恭敬的立在边上。
“泽弟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回主子,奴才听说了。”易为春道,“可是二爷昨夜流连花丛,得罪了郁家妹妹?”
周君尧正端着茶杯要喝,听着这话拿杯子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流连花丛?谁说的这种混账话?”
易为春也愣了:“奴……奴才……”
一声轻响,周君尧直接将茶杯顿在了桌子上:“昨晚上才出的事情,这才多久,这么可笑的话都传到内宅来了?”
夫人埋着头不吱声,周君尧实在受够了她这幅锯嘴葫芦的样子,刚想抬腿就走,莫其襄却在这个时候进了屋子。
“主人。”莫其襄先感受到了室内的窒息,行动越发小心起来,“三爷来了,在门口候着给您请安呢。”
“让人带他进来。”周君尧深吸一口气。
周从时在门口磕了个头,温顺的低着头趋进屋子,随后就在桌子边上跪了,乖巧的问安。
他和周君尧虽是一个父亲,但并不是同母所出。周家规矩严苛到不近情面,连周君泽都要在亲兄长面前称一句奴才,更何况是只有一半血缘的周从时。
周君尧没叫起,让奴才们伺候着漱了口后才懒洋洋的分给了弟弟一个眼神:“你怎么来了?”
“主子说笑了,早晚问安是奴才的本分。”周从时展颜一笑。相比于周君尧兄弟富有攻击性的外表,周从时的眉眼倒被衬托的有些过于柔和舒展了。
有侍奴捧着清茶进来,周从时没让莫其襄插手,自己接过来捧到周君尧面前。家主也没客气,拿了茶随口吩咐道:
“正好你来,这几日君泽就要向郁家的女儿纳征,他们二人婚后,君泽要正式赐了封号开府外居。家里的礼仪事物一向都是你管着,泽弟究竟给个什么封号,让哪些奴才去服侍他,这两天你捋出个章程来交给我,也让你嫂子少烦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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