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侧躺在一边伤心,他不愿意看江辄止,恨不能连他的声音也不听,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懊恼。
刚到这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警觉了,果然了,他还是对江辄止动摇了。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自己,怎么能做到呢,那可是江辄止,是从小把他养大,把所有的疼宠和耐心都给了他的江辄止。他对江辄止的爱是从少年时期就疯狂地滋生燃烧,他第一次可以不顾人伦,只求爱的对象就是江辄止。无论他怎么下定决心要把人忘掉,可原来只要再靠近一点就不行了,他被压抑的爱会重新蔓上来,再淹没了已经刻上萧进名字的那颗心。
他原来是这么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人。他都不敢去责怪江辄止了,只能讨厌自己,而且更对不起萧进。爸爸还不知道正怎么焦头烂额地找他,而他却在这里跟江辄止……甚至好几次还在肉体的愉悦下忘乎所以,连今夕何年都不记得了。
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愧疚到恨不能原地消失算了。江沅把脸埋在被子里啜泣,他的肩膀轻轻颤抖,光从背后看一眼都会让人心疼不已。很快就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抚摸他,按着他的肩膀想把他转过来。江沅马上把头埋得更深,哭声也随之更响,他的态度很明显了,他就是因为江辄止才会这么哭。
果然江辄止没有再强硬地亲近,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低低地叹息,然后隔着被子一下下地拍起他,还像是小孩一样地安抚。
手机被没收,白天晚上的被江辄止抱,江沅都已经失去了时间意识,根本算不清他到这里都已经多久了。但吃的用的都不缺,江辄止还总变花样的给他带来许多爱吃的甜点,所以他在跟谁联系呢?对方又知不知道此刻在发生的秘辛?到底谁能把他带出去?
之前是对江辄止擅自把他带过来的恨,现在又完全变了,都成了对自己摇摆不定的厌恶。他怎么对得起爸爸,他对不起任何人。
终于还是要期期艾艾地问起江辄止:“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家?”
好不容易才等到儿子的松动,江辄止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他走。他一伸手就把江沅搂在怀里,开始细细密密地亲他的脸:“宝宝才对爸爸动心,怎么可能放你走。”
真是被点到痛处,江沅脸红脖子粗地直要挣扎:“什么动心,谁对你动心!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走!”
“好好,没有没有。”江辄止完全接下儿子所有的小动作,依然把人紧搂着安抚,跟对待不懂事的孩童一般,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是爸爸最动心,只要对着宝宝就忍不住,所以爸爸怎么会让你走,一定要一辈子跟宝宝在一起。”
他一字字里全蓄着真心,听起来是那么让人动容。江沅低头咬牙,其实心跳的已经失了序,要是在他之前的想象里,他现在应该是等不及地再扑到江辄止身上,扎在他的肩窝里直蹭,再小声地软软地叫着“爸爸”。他会害羞到都不敢抬头,却又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沉溺在江辄止的眼眸里。
江辄止在动作间已经把他抱上了床,他刮刮江沅的鼻梁:“宝宝以前总埋怨爸爸忙,没时间陪你,现在爸爸天天陪着你,还不开心?”
江沅猛地抬眼,他是真想恶狠狠地瞪上江辄止,好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反抗。可他不过才一动,江辄止的脸就凑上来,马上印上了他的唇,再要含化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
江辄止的声音无比温柔动容:“宝宝有几年过生日,许的愿都是要爸爸多陪陪你。现在宝宝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爸爸就在你身边。”
心口上又酸又痛,江沅便只有一种无力感。他没有办法了,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只有萧进赶快来找他,赶紧找到他!要萧进来抱他,来亲他就好了。他就可以再度坚定,再安心的回到萧进的怀里。他只想爱爸爸,从此只爱爸爸一个人。
还是想哭,江辄止却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他俯身亲了亲江沅的眼角:“再给爸爸一次机会,你可以用一辈子来惩罚爸爸,这回换爸爸提心吊胆,就怕宝宝再不爱了。”
是一息的沉默,可在这沉默之下其实是一团的心乱如麻。江沅皱着眉,咬紧嘴唇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江辄止也不说话了,但嘴唇还碰着他的皮肤,不断地在他的额头、鼻子、脸颊上游移,柔情不已,实则是步步紧逼。
江沅的视线恍惚了,还以为是自己的窒息而产生的幻觉,他仿佛听到了门铃声,一会叮铃铃的震响,一会又嗡嗡嗡的急乱,不停在他耳边交错。直到听到江辄止轻松的笑声,他才终于意识到是真实的。
江辄止的手机也响了,他低头看了眼屏幕,紧接着又对上他的嘴狠狠亲了一口,才说:“乖,爸爸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宝宝也笑一下好不好。”
现在也不管是什么,只要能不继续面对江辄止就好。床垫晃动了一下,眼看着江辄止走了出去,松了口气的时候才敢去猜楼下又是谁,如果他高声呼救能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江辄止的助理吗?如果是他,那江沅也是见过的,也曾客套地喊过几次叔叔。那他现在再喊一遍会怎么样?这个不太熟的叔叔会不会也好奇楼上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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