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但……
布拉德利闭上眼,再度想起在那永夜的极寒之地里度过的无数个没有昼夜交替的岁月,想起那些悔恨、那些怨愤,以及随那些不断累积扭曲的情感而在他的工坊地面堆积起来的写满仪式与画满法阵的纸稿。
他逆流了时间的长河、回到现在,是为了纠正自己的过错,不再犯下曾经犯过一次的愚行——丢弃那些无用的道德、无用的良心,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纠结,不再犹豫、不再怜悯,没有心的怪物不可能被用爱和真情感化。未来或者过去已经给了他启示,他唯一该做的,是效仿他未来或者过去的另一个学生。
——将注定不可能被感化的怪物关起来,关起来,耐心进行教导与驯化。
“…………”
最终,布拉德利睁开了眼。
他握住那只正抚在他脸上的手,语气平静而毫不动摇——“我想过杀了你。”他说着正伏在他身上的年轻人注定听不明白的话:“我考虑过杀了你。”
“我想,如果杀了你,那些事情也同样不会发生,你是死在我手里——本该如此,应当如此。而不是……或许,你自己也会更愿意选择死。”
但他不能、也不想这么做。
那些冠冕堂皇、光辉正义的理由和借口早就糊弄不了他自己,他早就已经明白他寻找逆流河水、太阳西升之法绝非是为了阻止灾难发生或者挽救无辜者生命。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找回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
所以,很快,布拉德利停住了这辩护似的话。他抬起眼来,去看身上正停下了动作的人。
在他的身上,注定不会真正明白他的话的含义的学生也已经抬起了头,正将那张被昏暗烛火投下的阴影涂抹得模糊的脸展现在他眼前,用那双如雾中灯火般明亮的蓝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哈。”
知道自己想要玩的小把戏失败了的以赛亚感到无趣似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在唇边留下个近乎讥讽的弧度,那张鲜红柔软嘴唇上也同样跳动着烛火的影子。
“所以,”他说,“我还该感谢您的仁慈吗?老师。”
“感谢您,我的老师,感谢您大发慈悲,愿意慷慨地放过我,留我一条命,只是羞辱我一次,然后把我关在这里,仁慈地只想着好好教导我……多善良的人呀!恐怕上帝要来发动洪水,在看见您这样的义人时,都要愿意再给人们一次机会了呢!”
“——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适合当一个无聊无耻的政客了。”
“……这不是更宽容的那一个决定。”
但,布拉德利只是平静地否定了在这些讥讽里出现的错误:“这是更自私的那一个。”
他说,并调动着魔力,让那些锁链如蛇一样的舞动着,将被套住的人的上半身拽起来、困在墙壁上。
“——呜、”
以赛亚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
那条之前已经断裂的锁链又复了原,正缠绕在年轻人脆弱纤细的脖颈上收紧,使年轻人的呼吸艰难、胸脯起伏急促,连苍白肌肤上都被勒出对比鲜明的红痕。
“我会惩罚你。”
来到赤裸身体上还残留着淫靡痕迹的年轻人身边的布拉德利伸出手来,手指从那张正被窒息击打得只能喘息流泪的脸滑过,抚过那些被泪与汗打湿的金发,也抚过那双正受生理反应的控制而流着泪的蓝眼睛……最终来到纤细脆弱的脖颈,绕开那些冰冷坚硬的锁链的阻挡,指腹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肌肤感受埋在下面的血管的律动。
“因为你不够听话。”他说,并在低下头与那双蓝眼睛对视时看见那些白得发光的赤裸肌肤上的残留痕迹,看见那正颤抖着挺立的艳红乳尖。“因为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当个听话的好孩子。”
“我不会再怜悯你,也不会再对你心软。那些东西对你没用,你也从不被这些打动。对你,还是更不道德、更不正确的方式,才比较适宜——而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以赛亚。”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注定该被关在笼中进行教导的路。
“现在,你需要为你的这些行为付出代价、你需要被惩罚——足够让你学会以后绝不再犯的惩罚。”
以赛亚当然听不懂布拉德利说的那些话。
在他眼里,他的这位老师就是在发疯——鬼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事情从他进入那间休息室、与这人发生争执时就已经不对劲了……早知道他就该听康格里夫的,等到圣临节结束后再去找布拉德利的。这样,至少他在那间休息室里求救时就不会什么人都听不到了。
现在正值圣临节,所有人都忙着过节,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遭人囚禁、失踪不见了。
又鬼知道这期间布拉德利还会发什么疯、对他做些什么——如果是以前,他还能仗着对这人的熟悉和了解有恃无恐,并不担心自己会真被怎么样。但现在,情况有变、布拉德利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过去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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