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俯冲下坠旋转腾空,跳楼机、过山车、大摆锤、海盗船一个不落,周遭尖叫大喊不绝于耳。艾恪都有些佩服纪寒潭,脸不红气息稳,神采奕奕简直还能再来几个回合。
“接下来去鬼屋!”
“啊,嗯……”
艾恪忽觉有些头疼,对这个项目犯怵是人之常情,他从小就讨厌黑漆漆的环境,害怕阴暗环境里幽幽的诡异音效和一闪而过的恐怖影像,更害怕在纪寒潭面前折损可靠形象。
正琢磨怎么调转纪寒潭玩心,心不在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忽地撞上。
纪寒潭转过身被他撞上来就知哪里不对。
“你是不是害怕?”
被直接戳破,艾恪正正和纪寒潭对视,有些难言的情绪在眼底酝酿。他只能劝自己不要被微妙的男性自尊捆死,有些事情总不能尽在掌控,小动物对亲近的人都会露肚皮,这种小小弱点根本无伤大雅,对,无伤大雅。
半晌,才他张了张嘴,回了个:“对。”
纪寒潭退一步到他身侧,勾手牵过他:“那哥哥就勉为其难带带你吧。”
鬼屋入口人不多,许是大喜的日子没什么人愿意往吓破胆的地方晃荡。看介绍展板大概是个类似玩偶回魂的主题,纪寒潭看艾恪盯着黑洞洞的入口难得紧张得有些僵硬,轻轻捏捏他手安抚。引导人员迎上来,一身破破烂烂脏粉色洋装,身上还画着玩偶关节,夸张妆容配合着瘆人兮兮的微笑开口邀请道:“演出马上开始了,贵客请跟我来,错过了不能保证二位能顺利观赏到正确的演出呢。”
话音落定,纪寒潭上前一步,艾恪后退半步。
“撤?”
方才后退的人迟疑两秒,又再次迈步向前,握紧纪寒潭的手,手指扣进对方指缝:“绝对不可以松手。”
纪寒潭笑他,朝洋装npc略一点头,朝着渗着凉意的入口走去。
破破烂烂的碎布料和泼洒肆意的血渍堆叠在光线昏暗的木质地板上,一行人走过发出嘎吱嘎吱不堪其重的响动。背景音乐与普通鬼屋里悠悠荡荡的惊悚鬼哭不同,发条拧转的响动、断断续续的走调八音盒和诡异的低笑糅杂在一起。艾恪只觉寒毛竖起,问道:“你们这应该……不会有jupscare那种吓法……吧。”
洋装npc转过身,又露出先前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举起跟手指轻轻吐出个“嘘”。
“不要掉队噢。”
“掉队会怎么样?”
npc没有直接回话,只是伸手往黑黢黢的边上随手扔出去了什么东西。
忽地边侧洞开,喷气直冲三人而来,吹得眼睛一霎难以睁开。焦糊味和焦黑血腥能隐约看出人型的东西狂乱地嚎叫着,梆梆敲打着墙壁,随即一拥而上撕扯着被扔出的物件——
是个没有脸的布娃娃。
艾恪下意识头皮发紧,又往纪寒潭身旁贴近几分,见他不仅毫无惧色还略作惊叹地“哇”了一声,这才又恢复一些暖意。
很快行至岔路口,三扇被烧得失去颜色与光泽的雕花大门门扉紧闭,带着暗红血渍斑驳不堪的金属把手直白地透露出一些不详。
“请选择想要进入的大门,”洋装npc眨了眨眼,用惨白娇丽的面孔做出个俏皮又诡异的表情,“不过,来到这里的大家其实都是殊途同归呢。”
“什么意思?”
依旧没有回答,洋装npc笑眯眯地朝他们一挥手飞速离开了。
艾恪皱着眉,站在纪寒潭身侧有些犯难。
“挑哪扇?“纪寒潭语气淡淡毫不慌乱地戳戳艾恪。
“我在想她说的殊途同归到底什么意思。”
“也许体验内容是同一套吧,这个鬼屋介绍没写有解谜玩法。”
“可我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艾恪捏捏鼻梁。
“那你就当npc在故弄玄虚,放松,小朋友,都是人造景观。”
“既然殊途同归了,就随便推吧。”
纪寒潭压下把手,推门瞬间艾恪被迅速砸下的东西惊得大喊一声,随即红了耳根。
纪寒潭蹲下身借着微弱光线仔细看了看,一条球状关节的假手臂,纹理和静脉都做得极其逼真。他拍了拍艾恪的背,下巴朝前戳戳示意继续走。
场景由昏暗变得为昏黄,厚重的绒布和蛛网勾结在一起,老式灯泡不太灵光地照着极小的一圈范围。二人拾着台阶向上走,穿过层层褪色斑驳的幕帘,走上了一个剧场的木制舞台。可惜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火燎烧过,黑色的疤痕静默地伏在各个角落。
两人正好奇环视间,幕帘后传来磕磕碰碰的响动,紧接着,被提线操纵的各式残破人偶关节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若只是被假躯干假四肢包围倒也不成问题,只可惜有什么焦黑色的人型生物沿着后台和舞台边沿缓缓爬上,艾恪见势不对拉着纪寒潭冲下台,几乎像被驱赶一般朝着唯一的出口奔去。
狂奔出废旧剧场的瞬间,身后的门板陡然合上,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和显得错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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