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珝拧着眉,睨了他一眼。“世子要真是闲得慌,可以去给您的未婚妻遮太阳。”谢琰全当没听见,好像崔珝这个人是空气一般,又往迟兮瑶的身边挤了挤,拿出折扇,摇了摇。“爬山容易出汗,我来替郡主扇扇风。”崔珝停下了脚步,大手扶住了谢琰的肩膀,微微用力。“世子看不出来,我们不是很想跟你一起吗?”谢琰朝崔珝看了一眼,从他的手心挣脱开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崔将军能全权代表郡主吗?你看,郡主可没拒绝我。”从山脚爬到目的地只有一条官道,大家想往上走,都会必经此处,是以此刻他们身边的人也并不少。原本以为他俩会在山脚下打起来的人,现下看到如此情景,又纷纷停了下来,驻足观赏。一个是陛下宠爱的将军,一个是晋王唯一的儿子。这两人要是打起来,还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热闹。大家都翘首以盼生怕错过这一场好戏。迟兮瑶有些无语,她与谢琰并无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上两次,说实话,她也有些烦他。且此次踏青,她是有要紧事与崔珝商议的。眼看着行程过半,她与崔珝竟都没说上几句话,全都被李明玉和谢琰给搅合了。这俩还真是般配,都喜欢像苍蝇一样恶心人。但他是晋王世子,迟兮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客套地说道:“世子,我爬山时喜欢安静,旁边不喜欢太多人。”听到她这么说,崔珝站直了身体,双手环抱在胸前,睥睨谢琰。谢琰憨憨一笑,用pi股拱了拱,将崔珝拱到了一边。“正巧,本世子也喜欢安静。咱们俩兴趣相投,刚好结伴而行。”崔珝站在一旁,黑着脸,将手指骨节握得咯咯作响。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支持“陛下。”皇后的手指轻轻按在了皇帝的太阳穴上, 温柔地替他按摩着穴位。“什么时辰了?”皇帝侧身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问了句。午后的宫殿长廊上吹起了一阵阵清风, 廊下悬挂着的宫铃被风吹得阵阵作响。三皇子谢珏穿过了肃穆的走廊,便远远听见了御书房内细碎的翻书声,以及纸张被风吹着的哗哗响声。他顿了顿足, 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小心翼翼地迈进了御书房。皇帝和皇后正在里间休息, 崔珝和谢琰跪在御书房的地砖上抄写着经书。抄写经书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是跪着。起先, 谢琰还同崔珝赌气,也学着他的样子, 跪的笔直。可渐渐地,他到底不是武将出身,就有些吃不消了。谢珏听到消息赶来时,谢琰正撅着pi股半跪在地上,匍匐着抄写经书。而崔珝则端端正正地跪在地板上, 连后背都崩的笔直。他的手腕上,还若隐若现的戴着根女儿家七色彩绳。见他来了, 崔珝略微抬了抬头,同他点头示意。而后, 又恢复了原样,一丝不苟地跪在地上, 抄写着经书。谢琰则干脆趴在了地上,同他诉苦。“表兄, 你快去替我像陛下求求情。我可是挨揍的一方唉!我难道不可怜吗?”“闭嘴!”“聒噪!”崔珝和谢珏异口同声道。皇帝方才被他们俩气得头疼, 现下才刚刚好转了一点, 刚刚从里间走出来,便听见了谢琰这样的话。又头疼了起来。他站在门口,朝着谢珏招了招手,说道:“此事朕懒得管,他俩十遍经文抄完了,你带回去处理。”太子心肠软弱又偏爱幼弟,是不适合处理这档子事的。二皇子脑子一根筋,偏执又倔强,同崔珝向来不和,也是不适合的。唯有三皇子,圆滑而不世故,与崔珝的关系又一向亲近,应当是最合适的人。不然,崔珝当着晋王和晋王妃的面,殴打晋王世子这个事,轻易恐怕无法善解。晋王世子虽无官职在身,但好歹是皇亲国戚,此刻御书房外早已跪了好几位言官,硬要弹劾崔珝,说他藐视皇家。皇帝被气得头疼,他想不通原本好端端的爬山踏青,怎么两个人就能打起来。
谢琰那肩无二两肉的模样,居然敢跑去挑衅崔珝。原本若只是两人私下斗殴,倒也好处理。偏偏就是这众目睽睽之下,崔珝当众殴打皇亲国戚,这就难办了。谢珏也很头疼。他叹了口气,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带回了自己宫中。两边都不想得罪的谢珏找了个由头,判定了双方皆有过错,将两人各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又将人送回了御书房。谢琰没怎么吃过苦,在御书房哼哼唧唧了半天,被皇帝派人送回了晋王府。而崔珝,则还是跪在御书房,跟膝盖上粘了浆糊似的,黏在了御书房的地板上。皇帝轻轻将几本奏折丢在了崔珝身上,轻咳了一声,假作严厉地说道:“你看看,这是近些日子弹劾你的奏折。说你在京城,仗着职权,四处乱抓人,廷尉府的大牢都快关不下了。”崔珝一言不发,也不肯抬头。他知晓自己今日不该如此冲动,与谢琰发生冲突,坏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布局。可是,今日的谢琰,好像是根着了火的木柴棍,拼命往他身上撞,非要把他点燃了不可。两人前脚被传进御书房,后脚便有言官在御书房外弹劾崔珝,他便清醒了过来。这些人,或许早已有安排,就算今日不是谢琰那也会是其他人。目的,只在于要将他赶出廷尉府。崔珝默了默,说道:“臣想去兵部,请陛下允许臣辞去廷尉府职务,让臣去兵部历练吧。”近些日子,他在京城里大刀阔斧地进行着搜查,确实是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与其被当作靶子,不如先如了他们的意。皇帝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兵部是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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