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说,迟兮瑶恍然大悟, 突然也想了起来。那时候她刚与郑二定亲,还不知郑二的为人。听闻定了亲的女子都会在乞巧节给未婚夫婿绣香囊荷包。她便也动了念头, 想着亲手绣一个送给郑二。可是后来,她废了好大劲, 手指头都快被针扎烂了,才堪堪做好了一个小荷包, 不舍得送给郑二,倒是送给了迟沐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追问林清茹:“那你绣的,送谁了?”林清茹皱着眉,面色发难地挠了挠头。“这你可把我问住了。”林清茹又从迟兮瑶手中拿过了那只香囊, 翻来覆去看了看。“我当时绣了只猛虎,林子舒非说是猫。我气死了, 干脆绣了十几二十个小动物。”“在府里到处送。”“我身边的丫鬟,林子舒身边的随从, 几乎人手一个。”。。。迟兮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她伸手扶了扶额,看着香囊上绣着的长着四条腿一对翅膀两只长耳朵的四不象, 有些无奈。突然,林清茹一拍巴掌, 惊呼起来:“我还绣了只凤凰给你!”“你弄哪去了?”这下子, 轮到迟兮瑶被问住了。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 始终都想不起,自己何时收到过林清茹的香囊。但是她又不敢直说,怕林清茹生气。“自是不会随身带着,万一弄丢了呢!我让小橘好好收着了。”林清茹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她顿了顿,神神秘秘地凑到迟兮瑶的身边,问道:“你今日伺候崔珝沐浴了?他pi股上是不是有块胎记?林子舒说的对不对?”迟兮瑶捂住了林清茹的嘴,求饶道:“姑奶奶,我求求你忘记胎记这回事吧!”她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能有林清茹这样的女娘啊。见她不愿多说,林清茹瘪了瘪嘴,也不问了。折腾了大半宿,两人都有些乏了,慢慢地两人互相倚靠着对方,小憩一会儿。次日清晨,迟兮瑶梳洗妥当,迟府便来了消息。前些日她在寺中修养时,曾让身边的管事妈妈将裴氏这阵子做过的好事抖露给迟老夫人。迟老夫人也不是个善茬,顺着一点苗头,竟叫她全都查出来了。今日,迟府便传来消息,说裴氏被老夫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柴房,估摸着等过两日英国公回来,便要以修行的名义将人送去京郊庵堂。迟兮瑶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因此,在英国公府将人送去庵堂前,她必须得回去一趟。破旧不堪的木门吱呀作响,柴房里满是灰烬,地上还爬着些不知名的小虫。裴氏像是受过重刑,正奄奄一息地趴在柴房的角落里。听见开门声,她转过了脑袋,朝着门口看去。忽然,她自嘲般地笑了笑。“看上去,你过得很不好。”迟兮瑶拿出了一条手帕,掩了掩鼻息。这柴房的味道实在难闻,还带着股破旧腐烂的血腥气,似乎是从裴氏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裴氏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再看她。似乎这样,便能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不让自己的惨状暴露在迟兮瑶面前。她没想到第一个来柴房看她的人是迟兮瑶,原本她以为自己只会烂死在这柴房之中。“你来干什么?”裴氏也不指望迟兮瑶会救她,她这个国公夫人的位置,本来就是便宜得来的,从来也不受人尊重,更不被迟兮瑶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她做过的事情,全都被人揭了出来。恐怕迟兮瑶只会明哲保身,又岂会救她。裴氏又是一声冷笑,又问了一遍:“你来干什么?郡主何等高贵,何必来看我这种卑贱之人。”迟兮瑶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身,叹息道:“曾经,我是有把你当作这英国公府的夫人的。比起柳姨娘,我更希望你坐这个位置。”“可惜,你太不知足了。”裴氏扭头看了看她,突然疯癫般的笑了起来。“你和你那个机关算尽的外祖母,不过是想把我当个阻挡国公扶正柳姨娘的工具而已。”“你们不过,不过是那我当个物件而已。”边说,裴氏的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却憔悴的如同老妪。
迟兮瑶弯下了腰,伸手捏住了裴氏的下颌。“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我母亲刚刚过世,你作为她的陪嫁丫鬟,迫不及待地就爬了姑爷的床。”“当初谎称有孕,去求我外祖母恩典的也是你。口口声声答应定会护我们兄妹周全的也是你。”“难不成,你不想嫁,我外祖母还能逼你不成?”迟兮瑶鄙夷地看着裴氏,多看她一刻都会恶心一般地甩开了手。“你贪慕虚荣,用尽手段,最后如愿以偿。却又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这便要来怪罪别人?”“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迟兮瑶抬高了声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裴氏趴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这些年,她原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这一生都是错,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你想知道什么?快问我,我都告诉你。”裴氏撑着身体,爬到了迟兮瑶的脚边,匍匐在她的脚下,声泪俱下。迟兮瑶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一句:“你应当知道我想问什么。”裴氏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柴房外的院墙,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说道:“我全都告诉你,你保我性命。”迟兮瑶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回话。“是英国公,还有柳姨娘,还有老夫人。容英郡主的死,他们人人都有份。”“英国公长期冷落郡主,甚至一有不快便会对郡主拳脚相加,致使郡主产后郁郁寡欢。”“老夫人刻意不许人为郡主延请郎中,还欺瞒长公主派来探望的人。”“柳姨娘长期在郡主的饭菜里下使人神情恍惚的药。”“可是最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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