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又充满乡愁的梦。
他从小,从有记忆起便一直生活在东国璃月。那时他并不觉得自己与东国人有何不同,似是在他六七岁时,来自须弥沙漠的旧臣前来看望他,从那时起,他才依稀有了自己身为异国人的意识。
而在那之后不久,他便被送去了东国望舒,跟着一位看上去年纪轻轻,但却备受敬仰的教书先生学知识。
艾尔海森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坐在望舒燥热的湖水浅滩边上,帮着渔夫江雪看网子。头戴斗笠手捧书本试图把先生教的策论流利背诵,他一边低声默念,耳畔边是风吹芦苇荡的唰拉声。而他就坐在那片浅滩前的竹凳上,入目是那片湖水澄澈的表面。他一直看着,嘴皮子动着,默背那已经烂熟于心的策论。他的眼睛一下也不移的望向湖面的远方——直至夕阳西下,日落的余晖染透了整片天空。璃月的颜色是靓丽的,入目所见到处是绿茵缤纷,花红柳绿,而斜阳西落、橙黄的日光染得到处都泛着温柔的色晕。
他那时还小,小小的少年被晚霞所痴迷,犹如生平头一回见到一位惊才绝艳的美人一般怔在原地,他惊叹,他愕然,他亦是兴奋的。于是他扔下了手头的书本,光着脚踩在湿润的浅滩上,慢慢、慢慢的往那湖心波光粼粼的明艳中走去。
【艾尔海森……】
老师唤他了,许是见他太久未归,而饭后还有晚课要上。
“老师。”
【你怎的湿了鞋袜?这成何体统?还不快上岸来与为师回家。】
“老师……”
“何事?”
“须弥……可也有如此波光,如此斜阳?”
老师的眼中似是流露出些许怜悯。他看向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不过豆蔻年华,毛都没长齐,却从未有一日真正的见识过故乡。他像个无根的浮萍,流落在异土的水面上……
艾尔海森问着,也期待着回答。其实在这个梦里他甚至有些看不清老师的真实面容,兴许是离开东国太久,每天也被太多须弥国事缠身,老师的容貌也记不大清了。
【回家罢。】
老师却这样说。
回家罢。他说。
回家,回到你本应守护的故土,回到你本应眷恋的母国。
梦境一转,艾尔海森看见自己手上抱着一盆来自异土的蔷薇。
他还记得,那是十一岁生辰时老师送他的礼物。老师告诉艾尔海森,他的家臣正在全力筹备接他回须弥之事。而须弥此时正逢艰难时刻,需要他回到故土,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那份礼物,是须弥本土随处可见的一种花,名为须弥蔷薇。
“须弥蔷薇,为师曾偶然得过一本来自须弥苏美尔沙漠的故事集,里面记载过一片红色的须弥蔷薇花海……”
艾尔海森听着,看向自己怀中那盆蔷薇——花朵却是妖艳的紫色。
“有传说,在外的游子。终会在一天回到生养他的故土,回到那片如火般美丽的赤红色须弥蔷薇花还。红色的蔷薇,象征着真挚的爱、浪漫的情热、自由与不羁。它会拥抱每一个没有家的流浪之人。”
【那是希望,是新生,是最初的须弥人生长在炽热枯竭的沙漠,却不屈不挠的美艳……】
老师说着,莞尔一笑,轻轻摸了摸少年艾尔海森的头发。
…………
……
艾尔海森睁开眼时,仿佛睡了一个许久都没这么舒服过的觉。他睡得很沉,夜间甚至都不会因为室外的一些风吹草动而惊醒,眨巴了两下惺忪双眼后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枕头——果然,一个金灿灿的脑袋顶。而它的主人,昨儿刚刚入住王宫别墅的海瑟姆王侍妃,正像个虾米一样抢走了所有的被子,把自己犹如皮塔饼一般裹得紧紧的。
艾尔海森有点想笑,但却还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捏了一小撮卡维金色的卷发在指尖欣赏了几番。说实话金发在须弥着实少见的很,就算有,也是偏棕的金棕混色。像卡维这样纯纯的金发实在是太少了。
然而艾尔海森似乎动作有些不太温柔,稍微扯疼了卡维。这让原本蜷缩着睡的人不爽的咕哝了两声,接着翻了个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继续睡。
阳光透过珠帘照射在床铺上,艾尔海森看着室外天光大亮就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甚少会睡到这么晚,而要是以往总会有人来唤自己起床。
不过想必那些人一定认为,侍妃入宫,自己晚起肯定也是理所当然的
艾尔海森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向裹着被子背对自己的卡维叹了口气。接着轻手轻脚的撩开了珠帘走出里屋。屋外,仆从们等待王起床都已经等睡了,此刻听到动静赶忙从椅子上坐起来。
“本王要沐浴。”
是是是。。。几个仆从连忙称是,接着手忙脚乱的去张罗,一人跑进里屋以为侍妃已经起床了,却不想刚要撩开帘子却被王揪住了后颈的衣服。
“侍妃还在休息,不要打扰到他。”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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