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尝尝……逼仄的空间里,沈玉鼻腔中都是酒精的味道。任清崇一句话也没说,用行动证明他了一切。这个吻来得猛烈又急促,与他本人身上所带的温雅截然相反。在狂风骤雨般的间隙里,沈玉甚至来不及呼吸。他只能被迫仰面贴在黑暗侵袭的墙壁上,身上全是任清崇的味道。此处是一个无人窥视的拐角,墙上垫着蓬软的隔音棉。就在方才,这张嘴刚以只言片语便将梁琛怼得哑口无言,眼下却只能化作一滩春水,任人品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沈玉被吻得实在喘不过气,想要挣脱而去。然而,狩猎者怎么会就这么放任猎物逃离?沈玉腿间挤进一只腿,对方用腰腹的力量,一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上一架。双脚猝然离地,沈玉仓皇间只得抓住任清崇的肩膀以维持平衡。仿佛对这个姿势十分满意,任清崇的压迫感散了几分,他将沈玉整个抱在怀里,微微退开。沈玉不住地大口呼吸,许久之后才得以看清任清崇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被酒店走廊的光照着,阴影与光明并存,精致的脸部轮廓强势地侵占着沈玉的全部视野。在这几秒的休憩时间中,沈玉在任清崇酒醉不清的双眼中窥伺到了独属于他的占有欲。转瞬即逝。“任……”“你身上的味道……”任清崇轻声道,“让我再尝尝。”这不是任清崇会说出口的话。他向来是克制的、温润的,不会如今夜一般强势、咄咄逼人。再一次被夺取呼吸,沈玉迷迷糊糊地想,任清崇大抵是醉了。否则他怎么只是与任清崇接个吻,就晕晕乎乎的不知方向了呢。这一次,两人唇齿相依,没有掠夺者与猎物,只有沈玉和任清崇。空气里夹杂着酒香,任清崇用指尖轻轻抚过沈玉的侧脸,像信徒在描摹信仰之神一般,认真又虔诚。随即,颜料涂抹到神明的身躯之上,信徒低眉祷告,而后才满足地用吻来接洽。沈玉被亲得晕头转向,若不是被任清崇紧紧压在墙上,否则早就跌跪在地。所以,他不知道的是,与他一墙之隔的门外,梁琛正缓缓从洗手间走出。他的脸上带着秘密被揭穿的难堪,眉宇间撞出来的文雅不见,反之戾气横生。随即,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沈玉也不知道,原本应当醉得一塌糊涂的任清崇,埋首在他颈侧之时,在他无法看到的另一面,缓缓睁开了眼。半边黑暗中,任清崇的瞳色愈发黑沉,常年上位者的身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危险万分。所以沈玉更不知道,任清崇与梁琛二人,在沈玉意乱情迷时隔空对视,无声的火光崩裂开来。
最终,败者悻悻离去。胜利者得偿所愿,继续酣足地享受自己的食物。而食物也早在温香软玉的环境中沉入弱水。从最初的被迫接受,到现在的主动相拥,鼻间酒的香气就像情欲的催化剂,但在神思迷蒙之刻,沈玉奇异地分出了一丝理智。他睁开眼,搭在任清崇双肩上的手往下一滑,精准地在自己腰间握住了任清崇的手。果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沈玉清醒过来,他奋力一挣,为自己争取了片刻的自由,随后恍若不觉自己与任清崇有多亲密似的,向前凑到任清崇耳边,喃语亦如同喘息:“任总,你的手在颤抖。”没有回应,任清崇也没有再继续那个亲吻,沈玉又唤道:“任总?”不等沈玉托起任清崇的脸看,他忽觉肩上一沉,任清崇整个人向前倾倒,浑身重量压在了沈玉的身上。……任清崇醉了,醉得神志不清。私人助理陈定火急火燎地冲进包厢,一巴掌拍在酒桌上:“我们任总酒精过敏,李导,您这就不厚道了吧!”李乐山大惊,酒都醒了大半:“那,那现在去医院?”陈定沉痛地摆摆手:“不,我已经约好任总的私人医生。半夜去医院,如果让有心人拍到了,对您对任总都不好。”这话在李乐山听来在理,任清崇的重心虽然已不在演戏,但好歹还算得上半个公众人物。而且最近宁江省省台内班子更换,任清崇也是焦点人物之一。李乐山忙对沈玉道:“那,沈玉你帮忙扶一下任总上车?”沈玉点点头。任清崇自始至终都将脑袋埋在沈玉的胸前,陈定虽然也想帮忙,但也恪尽职守地记得任清崇的毛病,只能虚虚地跟在沈玉背后,时刻注意着帮衬一手。临到门前,陈定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任总接下来可能会请一段时间的假,剧组的事麻烦李导费心了。”李乐山忙道:“自然自然,养身体要紧。”谁知沈玉顿了顿,也道:“那李导,我下周一可以也请个假吗?”李乐山皱了皱眉:“你是什么原因?”沈玉没细说:“家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李乐山恍然:“哦,行。我看看能不能和大家协调一下排期。”“给您添麻烦了。”沈玉道歉得很诚恳,“如果实在没办法调日期……”李乐山却表现得很大方,估计是因为把酒精过敏的任清崇灌醉了,眼下有些心虚,所以很好说话:“没事,出不了什么大事,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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