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作为表面的始作俑者,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年叔叔。”任媚也心思百转,撩了撩头发,笑着迎上去,“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啊?”年大佬:“睡得好好的,被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吵醒了,老头子我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任媚也:“那可不是,我爸爸的心脏也有点毛病,经常半夜惊醒,年叔,要不您先和我去大堂坐坐?咱们聊聊天喝杯水缓解一下?”年大佬显然不认账。他看出任媚也在给沈玉打掩护,但今夜的事闹得太大,不是任媚也三言两语可以撇开的。“那人是谁?”年大佬又出声了。任媚也:“嗯……不认识,可能是哪个从外边儿来的房客吧……”她在极力撇清沈玉的问题,奈何软成一滩的张意泽看见那么多人,不知怎么忽然来了底气,骤然大声喊道:“是沈玉!是他!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要杀了我!”“我知道你对我抢了你男主的位置怀恨在心,但我是凭本事拿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要想好了!”他念台词的时候像嘴里含了个东西,总是黏黏糊糊,这时不知怎么嗓门又大起来了,嚷得整个走廊与大厅全是他的声音。任媚也:艹!看了后半场的徐锦耀也开始煽风点火:“是啊沈玉,你可想清楚了,这满场都是记者呢。你杀人这事儿明天可能得上头条,要不还是放下东西去自首吧。”两人看起来是在帮沈玉说话,实则是直接将他想要杀人的举动坐实,言语间还点了一下这事现场没人能管得了。果不其然,年大佬回头看了眼任媚也,淡淡道:“媚媚,报警吧。”任媚也:“年叔……”“这事交给警察处理,我老了,得尽快进入睡眠。”任媚也咬了咬牙。年叔说得没错,这都见血了,孰是孰非的确得看做得了主的公职人员发话。不过说到底瑞鑫大厦是个私人领地,天生密不透风,如果没人戳破墙壁,自然也归不到别人管。但……风险整这么大,真的能让瑞鑫大厦的主人点这个头么?就连任媚也也拿不准。任媚也看向人群中的沈玉,结果那小孩儿像不知道自己的境况似的,正低着头盯着手上的瓷片发呆。任媚也:“……”没见过这么心大的!就在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大灯之外。他穿了件简单的睡衣,但衣冠整洁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连头发都没乱。
从灯后的阴影走到众人的视线之中时,无人说话,沈玉感受到了诡异的安静,抬起头看去。“……任……清崇?”他喃喃道。任清崇微微抬眼,扫视一圈,在沈玉身上顿了顿后又移开,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这么多人?”……好样的,主人来了。 过来,吻我围观人群的成分那叫一个色彩纷呈。有偷偷摸摸伪装身份跟着有授权的媒体进来的小道记者,有被邀请来参加这场慈善晚宴、被迫社交的圈内大佬,有知道这场宴会参与人员的含金量后,试图浑水摸鱼搭上人脉的底层艺人,林林总总不胜枚举。自任清崇隐退之后,将近七年的时间,几乎没人能在镜头上看见他,而对于镜头之外他的形象,更是无从知晓。此人低调、内敛,在如今刚刚参与演艺事业的小年轻眼里来说,几乎是传奇般的存在。而此刻,这位镇圈级别的大佬,就这么慵懒地穿着一件睡衣站在众人面前。好像瑞鑫大厦是他家后花园似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那位年姓大佬……年勋目光微闪,还没开口说话,任清崇已经朝他走来。“年叔。”任清崇微微欠身,“这么晚了将您闹了起来,实在是小辈管理的失职,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给小辈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虽说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得体,语气也尊敬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但要是有人想从他身上看出点倾向性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外人面前始终是这么完美无缺。年勋在这张年轻的脸上逡巡片刻,心里想道,无论任清崇今夜为什么选择出来、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打算怎么解决这场闹剧………既然他已经出现在这里,言语间还搬出了任父,所有的一切就已经与他无关了。他瞥了眼暗处看不清面容的徐锦耀,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没事,是我睡眠浅。”年勋眼中带着虚伪的慈祥,“依我与你父亲的交情,说什么赔罪?”任清崇嘴角弯了弯:“怎么会,年叔既然是受邀前来,那就是清崇的客人,作为主人,就应当让客人全方位满意。”他伸手招来助理——那个半夜在家睡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被叫到了瑞鑫大厦、还险些被扣了加班工资的陈定,“小陈,送年主任下去休息,顺便去酒柜里拿两瓶好酒送过去。”年勋刚想拒绝,却被任清崇拍了拍手背,亲昵中又带着一丝无人窥探的警告:“年叔,不能拒绝我哦。”年勋:“……”年勋:“好。”在场最大的威胁被送走,任媚也接收到任清崇的眼神,跟着年勋一起走了。犹靠在墙上的张意泽凝视着任清崇缓缓转过来的身影,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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