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傲然起身,立刻吩咐道:“叫御膳房总管把近来碰过木薯粉的人一并带来。再查哪些宫苑有谁领过的,一个都不许放过。”过了一会儿,皇后身边的绘春,浣碧和她身边的云梦都来了。御膳房掌管糕点粉料的小唐跪在地上回话道:“奴才查过档了,只有绘春姑娘曾在两旬前来取过一次木薯粉,后来每三日云梦姑娘会来取一次,说是要给锦官女子制珍珠丸子,此外再无他人。”浣碧一听线索到了自己的头上,立刻跪下,哭诉告罪道:“皇上恕罪,臣妾有罪。”皇上不置一词,只是隐忍怒气看着跪在身下的浣碧,她今日打扮得十分素净,像极了当初刚刚得宠的莞常在,她眉眼处本就与甄嬛相似,如今刻意装饰显得更像了。“臣妾深知一事,却隐瞒至今,如今不敢不说了。”浣碧默默流泪,哭得惹人怜爱,皇上的语气反而放松了些,严肃问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去岁莞贵人怀孕之时,皇后娘娘命臣妾将莞贵人杏仁奶中的杏仁换成桃仁。臣妾当时听信皇后娘娘,以为是养胎补气的药物,后来待莞贵人小产后悄悄查验,才知这桃仁实则是损胎伤心的呀。章太医下药暗害,莞贵人小产已成定局,莞贵人不想让皇上烦忧,便按下此事不提。”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杏仁换桃仁的事情一说开,苦杏仁粉末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不仅甄嬛以后不会再信我,皇后若是还有机会查下去也能发现我这头的端倪了。甄嬛信不信我无所谓,只是宜修必要掐住脖子不能再松手。皇上怜爱地看向甄嬛,眼中的心疼溢了出来。“可这次惠贵人有孕,趁着皇上不在宫中,皇后娘娘捏着臣妾在莞贵人饮食中更换桃仁的把柄,要臣妾时时送木薯粉所制的珍珠丸子来存菊堂。起初是皇后宫中的绘春领了粉末交由臣妾去制,后来便让臣妾自己领了去制。臣妾位份低微,不敢反抗,又受了皇后的蒙蔽,才做了这些糊涂事。”皇上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看向皇后,皇后则是立刻跪下哭诉道:“皇上,臣妾冤枉,是锦官女子污蔑臣妾,臣妾从未做过此事啊!”皇上没有理皇后,反而质问浣碧道:“你为何不来告诉朕,让朕为你做主!你惧怕皇后,难道这后宫朕就做不得主了吗!”浣碧一边抹泪一边叹道:“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只怕臣妾还未入养心殿,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臣妾实在害怕,就悄悄将此事告知了惠嫔娘娘,因而惠嫔娘娘没有服下许多,只是没想到惠嫔娘娘还是身受其害,差点儿难产血崩。”曹贵人跟着动容地附和浣碧道:“是啊皇上,锦官女子无依无靠,皇后却贵为国母,国母之命,小小官女子怎敢违抗呢?”皇上冷哼一声,嗤笑道:“国母,她也配做国母吗?”宜修被皇上这句话惊得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软了,手缓缓搭在皇上的膝上,泪眼婆娑地哀叹道:“臣妾冤枉啊,一定是莞贵人指使锦官女子来污蔑臣妾。锦官女子原就是莞贵人的贴身侍婢,两人一直同居一宫,自然是情同姐妹,她们合起伙儿来攀诬臣妾,臣妾真是百口莫辩啊!”皇上并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他恐怕也在复盘整个事件的始末。只是皇后作恶板上钉钉,即便是甄嬛有心联合浣碧告发,皇后也无法撇清自己。
“皇上,若是姐姐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相信臣妾是清白的。”皇后使出了她最大的筹码,看来也是黔驴技穷了,我们这儿好戏还没有上台呢,她就已经用最重的砝码了。“朕倒真希望,你姐姐没有你这个妹妹。”皇上的话冷淡中又带着绝情,嫌恶感从语气里跃然而出。皇后惊得眼泪滑落,瘫软地伏在座椅旁边,眼神绝望地看着她的夫君,身子不住地颤抖。绘春突然跪倒,匍匐到皇上身前,“皇上,都是奴婢的主意,与皇后娘娘无关,桃仁是奴婢让锦官女子换的,木薯粉也是奴婢去内务府领的。”华妃轻笑一声,讽刺道:“你只是一小小宫女,敢做这谋害嫔妃的大案?”皇上显然是累了,不想再继续追究,糊弄着宣判道:“绘春谋害龙裔,打发到慎刑司严加审问!”“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我!”绘春一边被人拖走,一边叫嚷着让皇后救命,众人低头不语,心里像明镜似的。“皇后的身子不好,以后宫里有什么事,就交给华妃处置吧。等惠嫔出了月子,让惠嫔和敬嫔一同协理。皇后只安心养好身子便是,不必勉为其难。”皇上语气冷漠对着皇后像是没了半点情分,皇后抬头看着皇上,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一听皇上如此高高举起、轻轻放过,华妃和甄嬛都急了,皇上却故意起身叹道:“时候不早了,朕也倦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和曹贵人对视一眼,这个结果和我们预料的别无二致,今天这一出不过是大宴的前菜,明天才上硬菜呢 风浪皇后被皇上怒斥的当夜,宫里悄悄传出了一些流言。诸如从前许多龙胎和妃嫔都是被皇后所害,纯元皇后和皇子也是由皇后所害。这是我们早已安排好的,时机到了宫中人皆开始议论。过年时,收了华妃打赏的几百个宫女太监,终于开始发挥作用,风声越来越大,到今天,大到太后和皇上想不知道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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