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也不出去走走,御花园里的桂花开得正好,满树的金黄,幽香四溢。”甄嬛放下书,流朱正好为她端来一碗花生杏仁奶,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眼见她就要喝,我赶紧拦下。“姐姐,别喝这个!”她望向我的眼神中既有狐疑又有试探,似乎觉得我一惊一乍的。我将她的碗挪近了些,仔细闻了闻,蹙着眉头,取下头上的银质耳挖簪,放进汤里一验。“陵容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取出耳挖簪,上面颜色毫无变化,甄嬛淡然一笑道:“妹妹这是做什么?汤都是在我小厨房里熬的,出锅的时候流朱她们也会验的,难不成就端来这几步路,就被人下了毒不成?”她笑话我多心,我却拦着不让她将碗挪走,谨慎道:“姐姐,我闻着这花生杏仁奶味道怪怪的,不像寻常的坚果清甜,倒有一丝苦味。”“流朱,将章太医叫来问问。”我忽然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严肃道:“姐姐,我听闻温太医回来了,还是让温太医来看看吧。”甄嬛有些犹豫,毕竟章弥是皇上皇后亲自吩咐的,她似乎不想这样让旁人以为她和温太医关系非同寻常。“宝鹬,你去请温太医,领到碎玉轩来。”这样一来,太医院记档上诊脉的登记便会写的是我,甄嬛也不必担心了。温太医一来,就验看了那碗花生杏仁奶,悄悄对我们说道:“小主,这里头搁了苦杏仁。苦杏仁生食有毒,若是将几颗生苦杏仁一同捣碎碾成末掺入其中,长久下去轻则胸闷气短、呼吸不畅,重则休克昏厥、一命呜呼。”我瞳孔微睁与甄嬛惊恐对视。 利用甄嬛吓得人都傻了,低声惊道:“这都是在我宫里做的!怎么可能呢!”我将耳挖簪重新插回发髻之间,没人会注意到顶端的蝴蝶珠子已经被换成了遇热就融化的桃胶封着的小小苦杏仁粉末丸,随着我验毒之时,轻轻一敲碗边就滚落其中。“还是请温太医给姐姐号个平安脉吧!这许久以来,不知姐姐有没有遭到其他暗害!”温太医也很慌张,急切地为甄嬛铺好帕子,刚一搭上脉就震惊得瞳孔放大,低声说道:“小主,你没有身孕。”“什么!”甄嬛错愕地身子发抖,我也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反问道:“可是,太医院的院判章弥亲自说姐姐有身孕的!还天天给姐姐请脉呢!”
甄嬛与我对视一眼,脸色吓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又中了旁人的圈套,忍不住攥紧拳头。“是谁要害我!”我突然提议道:“姐姐,当日为你诊脉的不是还有一位费太医吗?他是温太医的同门,没准儿能告诉我们真相呢?”温太医似乎对费叔奕的人品也很笃定,对着甄嬛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费叔奕也来了,一看到我在这儿,就知道自己该唱哪一出戏,跪地告罪道:“莞贵人恕罪,微臣有罪。”甄嬛一听费叔奕也不打算装了,厉声问他道:“你为何要欺君,说我有孕?”“微臣人微言轻,都是受章太医指使啊!章太医是院判,微臣区区末流,怎敢违抗?”甄嬛泄气地靠在枕上,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让两位太医先保守秘密。我则是疑心地对甄嬛说道:“姐姐,当日荐了章太医的可是皇后娘娘啊”她赶紧慌张地捂住我的嘴,静静地对我摇了摇头。我突然落泪,泪水滚落到甄嬛捂着我嘴的手指上。她似乎十分意外,担心地问询道:“妹妹,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我深情地抓住她的手,努着嘴轻轻说道:“姐姐,有一事,妹妹一直没有敢和你说,因为与你说了恐怕妹妹性命不保。只是今日,妹妹再也见不得姐姐这样受人暗害了!”甄嬛有些茫然地眨巴着眼睛,悄悄地将被我攥着的手缩了回去。“姐姐,岚镜舫那一夜,是皇上有心试探。起因则是皇后去皇上那儿说了早前姐姐与皇上初遇的是非。皇后质疑姐姐当日未知皇上身份时已对皇上有情,实属不忠。姐姐若是能问到御前的人,便能证实妹妹所言句句属实。”甄嬛警惕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槿汐,槿汐则是乖乖点了点头。槿汐和苏培盛素有交情,无论她们是向御前的苏培盛打听,还是向如今就在碎玉轩的芳若打听,我的说辞都是滴水不漏。甄嬛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害我呢?”“姐姐,你恩宠深重,自然引来嫉恨。你可曾听闻前几日穆常在之事?皇后听信一面之词,差点儿发落了为昭嫔和六阿哥祈福的穆常在。”甄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疑惑道:“这其中可有什么内情?”我用绢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委屈地看向甄嬛,缓缓道:“昭嫔娘娘当日生产万分凶险,乃是受了皇后的暗害,皇后心肠歹毒、下手狠辣,身居高位但难以容人。姐姐,若我们再不反击,只将为人鱼肉啊!”槿汐也跟着后怕地点了点头,“小主,萱小主说的有道理啊。”甄嬛对我似乎还有防备,对着我试探道:“可是我这么久都没有来月信,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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