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延禧宫,看到乐道堂的蜡烛熄灭,站在门口冷笑了一声。直接把门推开,站在寝殿门口候着的香叶着实被吓了一跳,直喊着“萱小主,你要干什么呀!”我直接拂开挡在身前的香叶,这小丫头娇滴滴的,身板还没有我结实,我一推就倒在在隔断的木架上。“夏冬春!你给我出来!”夏冬春不愧是武将之女,手持着板凳准备砸我,力气甚大,她这样的推几个沈眉庄都不在话下。我就站在她面前,站在凳子之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对她狠狠说道:“砸,就往这儿砸!你敢砸,我就敢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夏冬春明显动摇了一下,但想到了自己已无退路,又一次抓紧了凳脚,再次扬起。“你以为我骗你?带有麝香的香粉是你给富察贵人的,人证物证确凿。你以为会有人保你吗?一旦败露,旁人只想借富察贵人的手赶紧摁死你。”蠢啊。实名投毒第一人齐妃还在茭芦馆关着呢。实名投毒第二人就来了。皇后怎么就喜欢用这样愚不可及的人呢?若是她没有纯元光环和太后庇护,只是个普通妃子,恐怕早就被生吞活剥了。夏冬春被我一言吓得有些颤抖,悔恨的泪水倔强地从眼眶涌出,但她仍旧举着凳子不肯放手。“香粉现下在我身上。你如果还希望继续活下去,就一五一十把内情告诉我。我今夜已经把富察有孕的事情告知了皇上,明天一早皇上就会派太医来诊平安脉,你以为还跑得掉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夏冬春一听皇上已知晓富察有孕,登时腿软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横流。“这香粉是平白出现的,就放在我的梳妆台上。上面留了字条说,富察久用必致滑胎。”我忍着怒气闭上眼睛,这个夏冬春怎么和宝鹃当年倒香灰拌马尿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你根本不追究来处,直接给富察用了?万一是毒药,用了直接殒命呢?谋害嫔妃是死罪,会株连满门哦?”夏冬春哭着抱膝蹲在地上,委屈道:“我当时只想着你和富察入宫时怎么欺负我的,我没想那么多”我和富察欺负她?笑死了。也不知她是听了身边哪个宫女的挑唆,脑子又忘带了。当时真是该让华妃打死她,永绝后患。这个蠢货入宫也半年了,竟然丝毫没有长进!
“你自己选条路吧。要么去向皇上自首,谋害嫔妃,大概打入冷宫吧。要么自请为胎儿祈福,去宝华殿诵经赎罪,延禧宫不能再留你了。”我转头就要走,夏冬春却哭着抱住我的腿,“安妹妹,求你,我知道你心眼儿多,你有办法救我的。你就再救我一次吧!”我抬脚踢开夏冬春抱着我小腿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夏冬春!你以为我没有尽心救你吗?如果我不救你,你都死了几次了!如今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寻死路!你如果不能想清楚自己来宫里要干嘛,整天还想着报私仇、泄私愤,你永远不可能有活命之机,还会把我和富察贵人一道拖死!”走出乐道堂,还能听见夏冬春嘤嘤的哭声,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凝霜和香叶,至少有一人被皇后买通了,否则好好的香粉怎么可能直接出现在夏冬春的梳妆台前。解决夏冬春容易,反倒是解决宫女困难。两个一起毒死太显眼,还是明日拜托给华妃,让她送进内务府,随便打发吧,延禧宫是留不得了方德海在正殿门口守着,我走过去对他说道:“乐道堂的香叶和凝霜,烦请公公为我盯着,明日黄昏之前,务必不要她们离开延禧宫半步。”方德海识相地对我行礼,对我说道:“小主cao劳了一日,快回去休息吧。已经三更天了。”我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月亮,心想:今天,可真是漫长啊。隔日,皇上下了朝亲自来看富察贵人。夏冬春还算聪明,自请为龙裔祈福,愿去宝华殿诵经直至皇子满周岁。皇上对她的善举颇为动容,甚至还给她颁赏了一个新的封号“穆”,取“文昭武穆、子孙繁衍”之意,午后穆常在沐浴更衣迁入英华殿,从此每日祈祷祝福。为了解决香叶和凝霜,我报了富察贵人这两人不能留之后,便去翊坤宫找华妃帮忙打点。毕竟,此事若是从皇后那里过明路,无异于告诉皇后延禧宫察觉到了被安插眼线,但借华妃的手,皇后反而一时半会儿动不了现在被当做金饽饽的延禧宫。宜修再怎么不想要富察的孩子出生,也不可能像华妃那样明火执杖地和龙胎过不去。她没有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家世的扶持,若连“贤德”二字都保不住,这皇后名存实亡。翊坤宫。华妃、丽嫔、曹贵人三人正在商议谋害甄嬛之事。经过昨天的事,曹贵人已经将我正式引荐给华妃。“只是,这事儿让谁去做呢?”丽嫔和华妃齐齐看向我,我才明白……她们俩想要我去当替死鬼呢。看来,前些日子和华妃所说的拉下中宫的话,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只当个笑话听了。在她眼里我只是个用完就丢的匕首,随处可见的贱婢……这么无心宫斗只想着泄私愤的华妃,简直是个长了年纪却没长脑的夏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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