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把伊莉莎白抱起时,才发觉她是那么的轻。她只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袍,而且裙摆已经大面积被血水湿透,斐瑞可以感觉得到那下面她什么都没有穿。于是在计程车上,斐瑞把自己的大褸脱下来给她穿上,她在发抖,而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婚后首次,斐瑞意识到自己是伊莉莎白的丈夫,而他有义务去保护她。「别怕,很快到医院了。」他哄她。而她在哭。###在病房外的走廊,德桑先生一看见自己儿子,就衝过去摑了他一巴掌。这是当然的,他的家人都又伤心又生气,因为自己的媳妇流產了。斐瑞只能垂下头,不敢声张。医生的说话还在他耳边回盪——伊莉莎白流產的原因,是因为怀孕初期胎儿尚未稳定,而她承受的房事太频繁和太激烈了,于是导致了胎死腹中。斐瑞觉得医生可能已经说得较为婉转了,因为他在计程车上看到过从伊莉莎白领口暴露出来的爱痕,有瘀青也有牙齿印,新旧交错。他觉得那场面甚至可说得上是兇残。斐瑞只能把那罪名哑忍了去。他可不能告诉家人,对妻子如此粗暴的是她的情夫吧?该死的海恩曼,他心里怒骂。枉他还是伊莉莎白的老师,怎能对自己的学生和情人如此粗鲁?还在她怀上了他的孩子的时候?简直禽兽不如!###「我很难过。」斐瑞终于等到家人都走了,才能坐到伊莉莎白床前去安慰她。伊莉莎白好像一直在饮泣,没有停顿过。「伊莉莎白……」斐瑞轻轻拉住她的手。「你还年青,想要孩子还有很多机会吧?」伊莉莎白这时大哭起来,比刚才激烈多了。惊动了护士进来替她注射镇定剂,并把斐瑞送出病房。「你为什么还要刺激病人?」护士把斐瑞拉到一旁,儘管已尽力压低声音,不改她的怒气冲冲。「你是她什么人?」「我是她丈夫。」「你就是那个人渣?」「什么?」斐瑞万万料不到,连护士也要来臭骂他一顿了。
「看你们的年纪,一定是奉子成婚的吧?真奇怪女方家长没有一早控告你诱拐幼女,还批准你们结婚!」「什么诱拐幼女?我们已到合法的结婚年龄!你凭什么来教训我?」哑子吃黄莲了一整天,斐瑞也气上心头。「只怕你跟她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到法定年龄吧?」护士把嗓子再压低了一点点。「根据医生报告,病人正因为性经验开始得太早,怀孕方面本身就很容易出问题。而你还一点不怜香惜玉,还令她流產了。她这样的身子,将来想再有孩子,真是难上加难了!」斐瑞怔住了。「我知道你血气方刚,但你妻子年纪那么小身子那么孱弱,真受不了你那么频繁的性需要。」那护士试图压制怒火。「我建议你多喝开水多做运动,实在忍不了,就试试手y吧!」她丢下这句后,就留下不屑的一声「嘖!」,翻翻白眼离去了。###伊莉莎白在医院休养了两天,她一直非常沉默,然后在斐瑞母子的撑扶下,搬回了新居静养。原来的计划,是斐瑞跟伊莉莎白都会继续学业,只是为了结婚而请了几天假。但现在,他们两人都要停学了。伊莉莎白要养好身子,而德桑夫妇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义务去照顾她。德桑太太现在更会一星期来两三次,帮忙料理家务和煮食,好让媳妇专心休息。有时候留得晚了,她更会留在客房(即斐瑞的房间)睡,每逢这些日子,斐瑞只好到伊莉莎白的房间睡地板了。在伊莉莎白入院期间,斐瑞曾回家替她拿更换的衣物,那时他碰见了鬼鬼祟祟在门前徘徊的海恩曼。「你把伊莉莎白带到哪里去了?」海恩曼竟然还朝斐瑞恶恨恨地衝过来。「她入院了。」斐瑞压低声音但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你把你们的胎儿都弄丢了!」「真的吗?」海恩曼一脸惶恐。「那天我只看见了很多血……」「你这疯子!」斐瑞气疯了,一把抓住了海恩曼的衣领。「你都看见血了,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他握紧拳头,很想挥拳打下去。「我……我不能!」海恩曼满眼恐惧。「那会毁了我,也会毁了她!我们不能见光,只有你才能送她去医院!」斐瑞的拳头滑落了,他放开了可怜巴巴的海恩曼——他想起了爱德华的父亲和他的情人,也想起了自己和爱德华。也许,不能见光的恋人,命运就只能这样。「她流產了,失血过多,要静养好一段日子。」斐瑞一脸疲惫。「我妈也会过来帮忙照顾她,你这段日子别来了,让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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