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伏在床边睡着了,然而一阵嘈吵声惊醒了他,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的被窝空了,爱德华的外套正披在自己身上。斐瑞连忙起来,看看掛鐘,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他在门外不远处找到了爱德华的踪影,他正站在转角处似在窥探着什么,正在争吵的人在走廊的另一边,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女的是莫法特夫人,男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这里不欢迎你,你回来干什么?」「让我看看雪莉吧。」「她要不是发生意外,你会回来看她吗?」「我每年的圣诞都想回来看看孩子们,是你叫我别回来的。」「是啊,分配得真好,圣诞在这儿过,新年在那边过,多和谐多高兴啊!你倒想得美!」「夜半三更,你要把屋里人都吵醒吗?」「你还知道丢脸吗?知道的话怎么会干出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斐瑞来到爱德华身边,爱德华向他做了个别作声的手势,二人一起偷偷看出去,可见莫法特夫人很生气和激动,那男人则脸色苍白,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骯脏,我们的关係是建基于……」啪的一声,莫法特夫人在那男人脸上留下火烧似的掌印,然后指着走廊尽头对他说:「滚!你还要替那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败类说话,你就马上滚回那边去!」「让我瞧雪莉一眼吧?听说她的高烧还没有退?」那男人一脸担心。「求求你……」莫法特夫人再摑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忿然瞪着他。他低下了头。「求你。」又一记耳光。他躬了身。「求你了。」莫法特夫人咬了咬唇,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去。之后那男人进了雪莉的房间,不久里面的佣人捧着面盆和水瓶出来了。爱德华跟着那男人走进了妹妹的房间,斐瑞站在走廊不知如何是好,也就跟着他进去了。那男人正怜爱地看着睡在床上脸蛋红通通的雪莉,并替她弄好盖在额上的湿毛巾。
「爸爸。」爱德华来到了他身旁。莫法特先生转过身来,慈爱地摸摸爱德华的头发。「爱德华,你长这么高了。」他们互相拥抱了一阵子。然后爱德华蹲下来抚了抚妹妹的脸颊,仍然很烫。他爸爸的大手抚上他的肩膀,慰解他的担忧。「我跟劳伦医生谈过了,他已经开了退烧药给雪莉服过,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给她降温。」这时佣人捧着新换的清水进来,站在门口的斐瑞便顺手把它接过来,递给爱德华。「这是我的同学斐瑞德桑。」爱德华介绍说。「你好,欢迎你来过圣诞。」莫法特先生向斐瑞展露和蔼的笑容。然后这个夜晚,他们就守在雪莉身边轮流替她换毛巾。终于在天亮以前,雪莉的额头不再火烫,体温回復到正常程度。当三人舒了口气的时候,爱德华才发现妹妹房间里有些异乎寻常的东西,就跟雪莉换下来那堆沾上了血跡的衣物堆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从口袋里掉出来,还是他们回来时无意中一併带回来的——就一个狗项圈和一张贺卡。「那是什么?」斐瑞问。「这项圈上面绣着铁钩船长的名字,是属于雪莉那隻死了的宠物狗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爱德华看着他爸爸。「让我看看。」他爸爸说着打开了那张沾了血的圣诞贺卡,发现里面是小孩子的手笔,画有铁钩船长遭人道毁灭场景的蜡笔儿童画,还歪歪斜斜地写着「雪莉,来玩吧!阿各x」,稚嫩的笔跡却令人看得毛骨悚然。「谁是阿各?」「雪莉她不知道……」爱德华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全因他回忆起刚才农舍里那隻死狗还有满室的狗血,想像得出他妹妹经受了何种程度的惊吓。「她根本不知道铁钩船长被杀死了,我只是告诉她铁钩船长离开她是去了一个快乐的地方,她也相信了。」爱德华眼神惊恐地握紧那个项圈,攥得指节发白。「是谁仍留着铁钩船长的遗物?还给雪莉看一隻死狗?他一定告诉了雪莉……」「冷静一点。」莫法特先生按着爱德华的肩膀。斐瑞能从莫法特先生沉稳的嗓音中感受到那股安定人心的庞大力量。「让我们一起去调查这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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