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遥下意识看了师尊一眼,却见银发的男人闭目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反驳的意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姜相大人同师、大巫祝殿下……似乎很熟?”
姜醉离闻言愣了愣,略微诧异地道:“您师尊竟没同您说过吗?臣与他自幼便相识,一直都是挚友。”
萧知遥:“……”
萧知遥:“啊?”
少女惊愕地愣在原地,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姜醉离似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我们不仅是挚友,还师出同门,若按辈分,殿下还得唤臣一声师伯呢。”
“同门……可、可师尊不是前任大巫祝唯一的徒弟吗?”萧知遥更疑惑了。巫氏向来排外,因为她们传承的巫术非常特殊,大多数都只有本族血脉能修习。她虽然拜巫却颜为师,但也只是跟他学习心法和剑术,对那些巫术只能了解无法使用,最多也就是被巫却颜种了蛊印,能简单操控他的傀子和蛊虫而已。
“他是吾父。”大巫祝的声音冷若清泉,只回应了萧知遥的疑问,并未做过多解释。
“臣与阿颜皆师承药王谷,师尊当年外出寻找一味药材,在雪圣山脚下捡到的他。”姜醉离接上话,“后来他被接回罗睺郡,入了巫神塔,臣还经常溜去见他,到他被选为新的大巫祝,接手缄语庭那会才见得少了。臣还记得,殿下在雪圣山跟着阿颜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还不到臣腰呢。”
萧知遥:“……??”
她在雪山的时候和姜醉离见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但我印象里,从未在雪山见过您。”萧知遥记得在她正式入朝堂前,和这位姜相大人几乎没有直接的接触,偶然在宫内遇到,也都是简单问候,主打一个不熟。不过她倒是能感觉到每次姜醉离都会打量自己,但因为没有恶意,她就没在意过。
可要说她们在雪山碰到过……
“毕竟那个时候臣已官拜宰相,而阿颜又是巫氏的大巫祝,若让外人知道我们私交甚密,难免引人猜忌。但要说殿下从未在雪山见过臣,却是不然。”
“殿下可还记得,那时有个总是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男人出入紫萝海?那便是臣了。”
萧知遥愣了一瞬,确实记得有这么个人。
“你是说……惑心哥哥……?”
“正是。”姜醉离见她记得自己,笑意真切了不少,“惑心是臣的字,殿下当时还夸这个名字取得好听呢。”
萧知遥五岁被母皇送去北疆瀛洲,拜巫却颜为师,与他独居于巫氏圣地——雪圣山之上。瀛洲气候偏寒,雪圣山更是常年积雪,一眼望不到其他颜色,又是大巫聚集之地。巫神塔只收男子,那些大巫们幼时就离开了家,被选入巫神塔,早已摒弃情感,全身心侍奉他们的巫神,追求巫术的极致,除了巫神塔定期的例会外从不交流,连照顾他们起居的也不是活人,只有自己的傀子。
巫却颜身为巫神塔之首,有传闻说他少时被亲信背叛才导致双目失明、双腿残废,得巫神眷顾才保住性命,并且因此得了巫神的青睐,修为大大精进,一身巫术已臻化境。巫神存不存在萧知遥是不知道,她从不信鬼神之说,但她知道师尊的巫术造诣确实无人能及,毕竟修习巫术会影响人的感情,越是深入便越是无情。
师尊对她虽然宠溺,可谓有求必应,但从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也不会陪她玩乐,每日只在紫萝海的洞府中修炼,她目光所及除了紫藤花海便是雪,再就是师尊的傀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个活人。紫萝海虽是雪上奇景,但毕竟只有些没有思想的傀子与蛊物为伴,这样的环境也就只有大巫们才能忍受,正常人都会觉得枯燥,而她年岁尚小,更是觉得无趣。
突然有一日,雪山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他似乎与师尊关系匪浅,不仅能自由出入缄语庭的毒瘴,连紫萝海外的蛊阵也拦不住他。
一开始男人还会刻意躲开萧知遥,但每次又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而小皇女正值修心的阶段,对外界的气息很是敏感,一直对这莫名其妙又找不到源头的窥视感非常介意,和师尊提过几次,师尊都只说无需在意。直到有一次神秘人和巫却颜在紫藤回廊对弈,正好被与傀子玩耍到此处的小皇女撞见了。
已经整整一年没见过活人的萧知遥差点惊叫出声,她躲在花柱后,偷偷打量他们,见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神秘人与师尊面对而坐,对弈品茗,时有笑声传来——当然,都是神秘人一个人的声音,师尊依旧极少开口,只是偶有作答。
事实上她靠近时两人就已经发现了,神秘人向小皇女招手,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她面前。
从那以后神秘人就不再避讳她,虽然还是从不露脸,但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名讳——惑心。他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雪山之上,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和话本,给她讲自己在山下的见闻,陪她玩闹。
于是惑心成了萧知遥在雪山上为数不多的乐子,她总是期待着他的到来,期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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