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一次嘛,我还能害你不成?”裴含殊笑着拍了拍手,横梁上顿时垂下一道纱帘,将她们坐的软塌与中间的小舞台隔开。
这下萧知遥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毕竟她能交心的朋友虽然不多,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而眼前这位就是那个最不靠谱的。
现在已近傍晚,天色本就开始转暗,小侍又配合地熄了烛火,整个房内一片幽静。不过对萧知遥这种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并不影响视线,她清晰地看见有人在纱帘后摆上了花烛台,而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个少年走上了舞台。
就这?给她整这出算什么惊喜?她对男人又没兴趣。萧知遥疑惑地看了友人一眼,却见她也一脸茫然,完全不复刚刚信誓旦旦说要给她惊喜的样子。
萧知遥:“?”
直觉告诉她肯定是那少年不对劲,她转头看去,但少年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来他身上只套了层轻薄的纱裙和一些银饰,脚上挂着小铃铛,随他的步伐响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身姿妙曼纤细,柔若无骨,一看便是个勾人心弦的尤物。
……不是,总感觉,好像,有点,眼熟。
下一刻,乐声奏响,华灯点燃,美人随之舞动,步伐轻盈而优雅,或倾身,或甩袖,柔软又不失韧性,如破水而出的银色鲛人,魅惑诱人。他身上的薄纱随着他的舞步一点一点滑落,靡靡香艳之舞,伴着清亮的铃声与摇晃的烛光,却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圣洁。
美人献舞,余音袅袅,好一幅撩人春色,可靖王殿下的脸色却越来越黑,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碎片砸落,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了弹奏的伶奴与小侍,一时间乐声停止,奴侍们惶恐地跪伏,不知何处触怒了王主,唯有那少年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突然的寂静,有些茫然无措。
萧知遥强压着怒火,声音中却透着森寒:“滚过来。”
少年被她吓了一跳,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差点往后蹦开,最后还是忍住了,撩开纱帘钻出来,扭捏着向萧知遥那边慢慢挪去。
“啪!”
少年刚到萧知遥身边,正想说什么,脸上突然挨了狠狠一巴掌,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充血肿了起来。
少年彻底懵了,偏头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一旁的裴含殊更是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呵斥那些奴侍:“都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
奴侍得了恩准,点了灯后纷纷退下,生怕慢一步会被靖王的怒意波及。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三人,裴含殊心里暗暗叫苦,很想跟着一起滚蛋,但在靖王殿下眼里她也是从犯,她要是敢溜,那不仅要被萧知遥收拾,事后肯定也会被这胆大包天的小祖宗追杀到天涯海角!
萧知遥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到已经近乎全裸的少年身上:“先把衣服穿上。”
“阿遥姐姐……”少年眼睛一下就红了,他捡起那件外袍,偷偷瞄了萧知遥一眼,趁她不注意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才披上,软着声音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得心疼一番。
萧知遥没看到他的小动作,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解释,不然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少年脸色一变,急忙道:“不是!阿幽真不是偷跑来的!姐姐您别误会!这不是女皇召各府入京嘛,我真的是跟母侯父君一起来的!”
“只是、只是阿幽实在是太想您了……这才、才……提前了一点点……”
“一点点!真的就只有一点点!西暝府的车队已经到城外了,明日就可以入京了!”
听到他不是一个人偷跑来的,萧知遥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让她生气的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刚刚那支艳舞。
艳舞!他堂堂西暝侯独子,竟然跑到青楼学那些低贱的妓子跳艳舞!
成何体统!
“这舞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阿幽想给您一个惊喜嘛……”少年自知理亏,压根不敢抬头。
“……”萧知遥深吸了一口气。
眼前的少年名为祀幽,是十一世家之一的西暝府家主唯一的子嗣、女皇亲封的琉璃少君。他幼时因为一些意外,曾和父君流落至北疆,而她那时正好在北疆随师尊云游,顺手救过他们一次。西暝侯君当时自称幽郎,是个鳏夫,她见他们孤儿寡父,又都生得貌美,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郎君,跟块肥肉似的走到哪都招人觊觎,着实可怜。正巧祀幽骨相很好,又天资聪颖,她便央求师尊收了他做个随侍的小童,允他在她练剑时在一旁观摩,还亲自教了他通识心法与剑法,让他有个防身之术。
……后来西暝侯亲自找上门了,她才知道原来幽郎口中那个有病暴毙了的死鬼妻主竟是暝州人人畏惧的西暝府家主。
她跟这小子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有时候是真怀疑到底谁才是她爹娘亲生的啊,这作妖的能力简直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祀幽最怕她不说话,可怜巴巴地道:“阿幽知错了,姐姐,您别生阿幽气……”
萧知遥只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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