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裴映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大亮,正午太阳光从整扇落地窗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裴映抬手遮了遮太阳,等眼睛适应光线强度后,他起身,小心绕过睡在自己脚边地毯上的几个人,避开满地垃圾,终于找到一个僻静地方。
厨房有人在开冰箱翻东西吃,看裴映起来,对方叼着面包片问他要不要来点?
裴映摇头,顺便问了一下贺铮在哪儿。
那人给他指了指楼上。
裴映准备先跟贺铮打个招呼再走,对方要是还在睡觉没醒的话就算了。
裴映握住楼梯扶手,仰头看了一下二楼布局。
右手边第二间房门是开的,那里刚好是贺铮的房间。
房门半掩,一不小心就能看清屋内全貌。站在门前,裴映没敢细看,隐约只瞥到卧室正中间有一张双人大床,床铺凌乱,被子鼓起一团包,随意堆叠在一起。
床上没人。
裴映犹豫一下,曲指敲了敲房门。
指关节敲击木质门板,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拖鞋趿拉在地面上走,声音由远及近,贺铮从视野盲区处走过来,穿着衣袍,腰带松松系上,勉强遮住隐私部位。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发梢落下的水珠有些被睡袍吸走,有的顺着裸露胸膛继续往下滑,留下一条引人遐思的蜿蜒曲线。
贺铮开门,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浴室,示意让裴映过去,“先去洗个澡。”
裴映进门后才发现,这房间大得离谱。比他卧室还要大的衣帽间,宽敞的浴室,角落放了一个能容纳三人一起泡进去洗澡的大浴缸。
贺铮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进到浴室,脱掉衣服,裴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让他洗澡干嘛?
裴映举起胳膊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也没有很难闻吧…
洗手池边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应该是给他准备的,裴映挑挑拣拣拿了几样,随后又把贺铮弄乱的洗漱台收纳整齐,洗面奶摆正搁好,牙刷放进杯子里。
牙刷是湿的,房间主人应该刚刚用过,裴映握住手柄,鬼使神差低头凑过去闻了一下。
清冽的薄荷味。
他被自己的变态之举惊到,一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把东西规整好,急匆匆反身往浴室走去。
边走边脱衣服,短袖不小心掉到地上,沾了水,虽然裴映反应很快,一瞬间把它捞起来,可袖口和胸前的位置还是湿了一大片。
好在是夏天,应该很快就干了。裴映这样安慰自己。
他打开花洒,温热水流冲刷身体,带走满身粘腻。
裴映抹了一把脸,顺手将湿透的头发整个向后梳去,清晰露出完整五官,年轻犹带稚气,可依旧令人惊艳。
裴映疲惫地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体和身前温热的水流形成一种微妙反差,冷热交替间,他打了个寒颤。
浴室里没有给他准备的衣服,洗完澡出来,裴映还是穿着原先那身,只不过没套上衣,单穿一条长裤。
贺铮坐在床上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唇角翘起,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瞬间撂下手机,抬眼朝裴映所在方向看过来。
视线凝在裴映裸露的上半身,眼神微窒,他扬了扬眉毛,无声表达困惑。
裴映尴尬地举起上衣,不好意思道,“衣服不小心湿了。”
贺铮没提醒他盥洗室里有烘干机,假惺惺表示遗憾,“好倒霉。”
碰上我。
他拍拍身侧床铺,示意让裴映坐过来。
裴映犹豫地走过去,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走路姿势很别扭,他不习惯这种柔软触感,软毛刺得脚心有点痒。
忐忑不安坐在床上,软绵的大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干净,很怕自己陷进去,所以裴映只是坐在边缘,保持一个能随时起身离开的姿势。
看他这么紧张,贺铮一阵发笑。
他问裴映,“你很害怕我吗?”
裴映摇头,“没有。”
贺铮一下子凑到裴映眼前,直视对方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忌惮。
他了然,“你怕我。”
随后不解问道,“为什么?”
他表现得多好。
裴映不安地蜷缩手指,不再硬着头皮撒谎,“我也不清楚。”
一种类似生物链底层小动物的直觉,哪怕捕食者表现得再和善,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
贺铮强行把裴映蜷缩的手指一根根分开,随后攥紧他的手,牢牢握住。
裴映一惊,想要把手抽回去,可贺铮力气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钳制他的那只大手都纹丝不动。
他小声讨饶,“贺铮,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贺铮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抚上裴映赤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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